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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这些都不是啥大问题啊!”“侯琼是以她爸反对——并不是她直接反对的理由退回礼物?”庶盶进一步说明侯琼父亲的话中、以及侯琼的话中,都留有余地的一些迹象。“应该有挽回的余地。”“至少你还可以找穆厂长他们帮忙,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要是别人认为我脾气不成呢?”“脾气不成各有各的看法和标准,但一般指两种人。一种指愚昧封闭的死脑筋,这种人几乎任何人的意见、看法都听不进去,一味我行我素,所谓刀砍不进水泼不湿的榆木疙瘩。不论是谁,只要和你一接触都会明白,你与这种人不沾边;另一种是指被性子所左右,脾气一来不计一切后果任凭自己的性子摆布——也是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劝解。脾气一过可能后悔,脾气又来时又是十头牛都拉不回。这种人与你同样不沾边。说你有一些事情犯糊涂我信,因为人无完人,但说你脾气不成,我认为说不过去。侯琼他们说你脾气不成?即或有这种认为也不足为虑,下这种结论之前他们肯定会进行一定了解的。再说不是还有穆厂长嘛,没有的事冤枉不到你头上来的。”
“自己认准的事,就一定要坚持到底,功夫不负有心人!”“迎难而上直到胜利,方显英雄本色。”“听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庶盶本想说:凭我这副德性,肯定是非侯琼不娶!但转念觉得一旦传到侯琼耳里,或者认为我不尊重她意愿却是不太妙。于是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不过我认为自己和侯琼的事,是宜缓不宜急。现在厂里火烧眉毛的事扎堆,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就算集中一切精力都还一团乱麻,势必先理出个头绪来。”大家都认为理当如此。讨论了厂内一些事务后,各自离去。
侯琼短时期内不可能参与到自己阵营,现在众多事务纷至沓来,每一件事都十分棘手。出纳的事可以分离出来,能够适当减少自己的时间压力。晓晖成天埋头做事、不多言多语、单纯清秀、履历简单、没有复杂背景,就让她做出纳。
经营上出现两个方面的极端,一方面是催促菌种的客户不断增加,退还定金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另一方面是学员招收比预期要好。
一天,千里以外来了一位女同胞,负责接待的人员却问不明白她前来要干什么,稍后才知道她的神经不正常。庶盶一听开始大为犯愁,派专人护送她回家吧,这一来一去的费用也不少,最关键是眼下这钱快要一个搬成两个用了,实在有些舍不得花这钱;不理不问吧,这责任上有些说不过去,良心上更是不得安宁。找来大家商议,普遍认为来人也就在厂里晃了一下,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没有必要派专人护送她回家。“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不送吧。”过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康安之行的遭遇等,再想到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妇女将会落个什么结果时,突然意识到:这人必须送,至少当前还拿得出这些钱。于是,重新对大家说明自己的想法。
大家迅速分头寻找,然后派专人护送其回家。未曾料想,随护送人员一起回来的,一次性就是十多个学员。据说,当病人被护送回家时,很快轰动当地,很多人都说“这样的老板、这样的厂,哪怕就是学不到什么技术,给贡献点学费都值得”。于是,齐刷刷一次性来了十多位学员,据说还有不少人将陆续前来。此外,病人家属借钱执意支付专人护送病人的所有费用,被我方人员坚决拒收后,特意委托当地人带来所花销的费用。这使庶盶万分感动:“尽管现在厂里遇到困难,但当初决定护送病人根本就是为了求得良心安稳。现在,一下子额外来了你们这么多人,给我们送来不菲的收益。所以,这钱要是收了,这良心上就更加不得安稳了。”“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走之前人家千叮咛万嘱咐‘这样的厂要是垮了,一辈子的良心都不得安稳’。你不收这个钱,我回去交不了差。”对方所说也属人之常情,却之不恭:“这样吧,这钱我就代表真菌厂收了。我现在又代表真菌厂及全体成员,还是委托你带去我厂对病人和家属的慰问。我刚收下的这钱代表全厂的心意,这二十元钱是我个人的问候之意。你不会不帮这个忙吧?”“那好,好。我一定照办!”后来,同一地方还陆续来了数十位学员。善事必有善报,庶盶更加深信不疑。
侯琼的父亲那里可以缓后再说,侯琼这里还是不宜拖太久。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可以用来专门给侯琼写信。但是,接连开过几次头,都是无一例外的不知该怎样继续往下写。被其它事情搅合,更是家常便饭,时间一天天过去,给侯琼的信始终没有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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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玉琼由她姑父陪同不期而至。龚玉琼姑父带来了数位至亲的工作证,边让庶盶过目边说:“我们那里的铁路、公路、市场、材料等条件,都远比这里好若干倍,人际关系也比较宽广。大家都希望你到我们那里办厂,望你认真考虑!”“感谢大家的关怀,烦劳代我向大家问候。我一定认真考虑的。”庶盶唯有小心应酬,丝毫不敢做出明确表态。龚玉琼留下来了,庶盶一下子更加方寸大乱,跋前疐后。
曾经对侯琼说过:龚玉琼是绝不会来的!可如今,龚玉琼不仅来了,而且是在自己与侯琼产生隔阂的时候,这难免不让侯琼觉得本人是个朝三暮四的人。看来,若要给侯琼写信,还得首先解释自己和龚玉琼之间的事。龚玉琼真的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在留下来的两三个月期间,庶盶不对她提及相互之间的事,她毫无办法,直到春节前要回家时,她都从来没有当面寻问过庶盶。庶盶早已是一团乱麻,想对龚玉琼说明,又不敢面对她的当场伤心,不说吧久拖更不是办法。就这样一拖再拖的到了临近春节,龚玉琼走了,庶盶只能默默无语的送她、望着她离去。
记得仿佛是在龚玉琼来厂的前后,侯琼曾经同穆夫人来过一次。然而,由于经营管理方面的事成天令人焦头烂额,扎堆的事顾东顾不上西的,刚心神不定、礼节性的应酬了一下,转眼间她们又全无踪影了。若给侯琼留下一个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觉,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龚玉琼离去后,连续来过数封挂号信,她最后一封信附有一首《望星空》。几次提笔想写回信,可这信实在写不下去。想到让她伤心是无可避免的,干脆拖拖看能否写出稍好些的内容来,但始终写不出差强人意的一封。看着龚玉琼一封封来信,庶盶一次次视线模糊,不得不一次次擦拭眼角。要是龚玉琼把来信的内容,转变成面对面的语言,料想将更加不知所措。仔细想来,龚玉琼其实也就少了一两年的实践经验,诸如在征求长辈们意见方面,就胜过自己若干倍。只是,与侯琼的信誓旦旦先已烙在心底。如果人生有轮回,一定相约与龚玉琼共度来生。
给侯琼写信,需要解释和说明的愈来愈多,加上事业五味杂陈的事层出不穷,多次摊开信纸却无从下笔,尤其是龚玉琼的事不知该如何解释,好不容易赶在春节前写下一封。到过春节时,所写的信搞不清楚到底寄出没有。如果寄出,一是想不起怎样寄出、在哪寄出,二是没有寄信凭证(凡重要信件一直习惯用挂号投寄,都有收据。如果没有寄出,自己平时或小心锁好抽屉人才离开,或者是一丝不苟地装进贴身衣袋内,本来万无一失的信却始终找不到。再写,原本就是纷纷扰扰万无头绪,更加上不知前信有没有寄出——说明与否又添乱,想自己从小到大没尝过“咬笔头”的滋味,现在除了“咬笔头”就是“抓头皮”。不过,如果有信寄出,侯琼收到后,哪怕出于礼貌她也应该要回封信的,不妨先等等再说。
春节期间,晓晖等几个女孩子没有回家过年,庶盶就将她们接到自己家中。年后没几天,其他有人早早赶到厂里来了,庶盶也就一同接到家里象征性团个晚年。家里住宿不下那么多人,当有人告辞时,眼看已经很晚了,庶盶当即相送。晓晖等几个女孩子也要一起回厂,庶盶劝了几句也就没有多说,让她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