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琳琅,玲珑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去。她掰着白嫩的手指头算日子,她还有一年多才及笄呢。
她好像是早了一点儿。
这时,双喜跑了进来:“王妃,鑫爷爷想过来见您,您看可方便?”
那天玲珑从宫里出来便见过鑫伯,鑫伯也只是说有故友的子侄随他进京,暂时住在甜水巷,特意替他们谢过玲珑。
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说。
玲珑也没问。
越是这样,她越是明白,被鑫伯安置在甜水巷的人,身份定然不是鑫伯说得那样简单。
甜水巷的那套宅子是很特殊的,这是玲珑成亲前私下里自己置办的私产,妆奁录里没有的。
鑫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什么人安置在那里。
但,她相信鑫伯。
这个通透的老人,一定是有事瞒着她,但既然把人安置在甜水巷,那么就不是想一直瞒下去,之所以现在不说,只是时机并不成熟。
所以,玲珑一直在等。
鑫伯回来了几天,她便等了几天。
鑫伯虽然年事已高,不用太过避闲,但平素里除非有事,否则从不会到后院来。
玲珑在紫藤轩里召见鑫伯。
但她还是猜错了。
她原以为鑫伯是来告诉她关于甜水巷的事,可没想到鑫伯竟是来辞行的。
“王妃,我原本想在沧州住些日子便回山东探亲,可和老朋友相聚尽兴忘了时日。只能再和您告假,回山东看看,张长生虽是能干的,可毕竟年轻,我回去看看也就放心了。”
玲珑笑着让杏雨给鑫伯去拿福建刚送来的新茶,又让浣翠把小厨房新做的红枣糕端过来:“这就是用您带来的金丝小枣做的,我尝过了,挺绵软的,您快尝尝。”
待到杏雨捧了两罐茶叶过来,玲珑又道:“王爷的封地在福建泉州。虽说并非富裕之地。但却盛产名茶,这是今春刚刚送来的永春金佛手,在当地很有名,只是北方人知之甚少。送您两罐尝尝吧。若是喝得好。明年让他们多送些过来。”
绝口不提回山东的事。
鑫伯连忙谢过,道:“素闻这永春金佛手在福建也只有少数茶园才有种植,京城的茶楼都不曾见过。”
玲珑微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就是觉得香味特殊,物以稀为贵嘛,也不知京城里能不能接受,我倒是想用这个赚几个脂粉钱。”
鑫伯在心里打个突儿,王妃这个时候说起做生意的事,分明就是不想再提回山东的事。
“王妃,我倒是认识两位做茶叶生意的行家,若是王妃对此感兴趣,改日我把他们引见给您,您看可好?”
玲珑对卖茶叶根本没有兴趣。
但凡是当贼的,都是没有耐心去做这种推销生意的。
如果像绸缎庄那样,有现成的顾客盈门倒也罢了,但茶叶生意却是不同的。
与其拿着永春金佛手围着京城的大小茶庄一家家的去推销,还不如睿王妃趁着睿王爷打瞌睡的时候,出去顺手牵羊来得容易,来得痛快。
她之所以含含糊糊暗示想做茶叶生意,无非就是和鑫伯东拉西扯罢了。
她不但要让这老头一头雾水,还要让他着急。
既然你急着去山东,那肯定是有急事。
我不让你回去,你就连王府的门槛也别想迈出去。
我就是要看看,你这老头能不能找到更好的理由糊弄我。
回山东?
你以为我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啊,沧州离山东那么近,你都没有去,反而回到京城以后才想去。
我才不信。
“王妃,您看等老朽从山东回来,就给您引见可好?”鑫伯问道。
玲珑却端起了茶:“王爷要回来用膳,我要到厨房看看。”
她又对浣翠道:“前天吃的那道竹笋鸡挺好,你让小厨房做了,给鑫伯送过去。”
鑫伯无奈,连忙起身道谢顺便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