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果听到城门吱呀呀的打开,赶紧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他一夜未眠,此刻精神依然饱满,黄州城郊外已没有人,自然也就没人进城,李果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在守城兵丁的注视下走进城去……
李果漫无目的地在城里闲逛,走了片刻,渐渐回过味来,进城以后自己总感觉不自在,现在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在他神识审视之下,原来他所过之处,清早早起的城里居民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轻轻扫过他,那眼神里有警惕、有炽热、也有麻木,三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竟然高度统一到那偷偷的一瞥里,这让李果暗暗心惊,心里也增加了几分警惕。
黄州城规模并不小,此刻天色尚早,路上行人也不是很多,故而显得有些空旷,李果正好腹中有些饥饿,便想找个地方来充饥。
拐过一个路口,正好前方有一个客栈,门前摆有桌椅,似乎设有早点摊的样子,此刻已经坐了一些人,李果加紧脚步走了上去。
走到摊前,跟店家要了两个炊饼一碗稀粥,李果就想找桌子坐下,摊子上一共三张桌子,有两张桌子已经各有两人相对而坐,还有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此刻抬起头来看着李果,倒也是个丰润如玉的偏偏佳公子,见李果看来,那少年灿然一笑,一看就给人十足的好感。
李果在岐黄山是个十足的小霸王,到了这陌生环境还是有些腼腆,他见这少年和气的样子,也就顺势坐到少年对面。
早餐上来,李果好久没进食,吃的有些着急,喝完一碗稀粥,抬起头来,对面少年也不进食,只是看着李果微笑。
李果有些不好意思:“老兄盯着我作甚?”
少年头伸过来轻轻地说道:“小兄弟你是哪个宗门派过来调查这黄州城的?”
李果心中一惊,不过面上依旧保持平静:“此话怎讲?”
少年依然笑眯眯的:“很简单,你与本地居民的眼神都不一样,你看你身后那桌,他们目光呆滞但又如野兽般窥视着我们,这是本地居民!再看你斜后方那桌,他们眼神灵动而机警,这是隔壁胥国持武山派来调查此地灵感飞升教的。”
没想到这少年也察觉到此地居民眼神的异常,不过突然冒出来一个持武山倒是让他略感意外,既然是同道中人,此刻他也不回避:“确实,我是来调查这黄州城的,不过并非哪个宗门派来的,家师只是一介散修,察觉这城内有异,才让我来看看。”他故意隐去古月宗,也是怕对自己那徒孙不利。
“咦,这倒是巧了,家师也是散修,不过我不是来此调查的,是来寻一样家里多年前遗失的宝物的。”少年依然笑盈盈的。
不知道为什么,李果感觉这少年的笑容有一股独特的亲和力,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放下心防信任他。
“你好,我叫李果!”刚刚还腼腆的李果在少年笑容的感染下竟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又巧了不是,本家啊,我叫李淳,看着年龄比你大点,以后你可以叫我大哥!”少年李淳倒是很自来熟的样子,他又看了眼李果斜后方,夸张地伸出手来张到嘴边做悄悄话状:“这黄州城里境况诡谲,总要有个伴不是,我们散修之间互相合作,不跟那些名门正派的一起玩!”
李果也不知道种了他什么邪,李淳说什么他就负责点头。
“但是大哥,我在这城里转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啊!”李果急急忙忙赶来,从哪儿入手还完全没有头绪。
“这简单,你待会跟着我走就成。”李淳打开折扇,潇洒起身,当先一步。
李果也赶忙站起来,临走时瞥了眼持武山那桌,两个精壮的汉子,透过衣服肌肉隆起依然清晰可见,目光似电般射来,确实非常机警。不过在他跟持武山两人对视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隔壁桌的土著居民已经悄然离开……
“大哥,这持武山是什么来头?”李果赶上李淳的脚步,依然对那两个魔鬼筋肉人念念不忘。
“持武山是个武修门派,他们的掌门号称武圣,不过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李淳边说边摇头。
“为什么?”
“持武山主张一力降十会,里面个个都是武痴狂人,更是主张用武力解决所有问题,锋芒太露,并不适合一起成事。”
李果想象这群魔鬼筋肉人横冲直撞的样子,确实很有画面感。
“大哥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李果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在李淳面前话都变多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李淳将折扇打在左手掌心上,微笑着说:“接下里只需在此等待即可!”
李果看着自己所处的深巷,人迹罕至连个鬼影都没有,不明白李淳要等的是什么。
不过幸好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巷子两边就出现了两个人影,李果左右看了看,发现竟是早餐摊上坐自己后面的土著,这下子他终于明白李淳的目的了,这是把自己当鱼饵搁这儿钓鱼呢!
那两人封住巷子出口,缓步走到近前,故意避开目光不与李果他们对视,其中一人抱拳道:“二位,请随我来!”
李淳淡然一笑:“如若不随呢?”
“你尽可尝试!”黄州城的二人似乎很有信心。
“那…我们就走一趟。”李淳向李果眨眨眼。
那二人看李淳这么识实务,倒也表现的客客气气,其中一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李淳在那人带领下当先一步,李果紧随其后。
四人走街串巷,突然面前一片开阔,带路的两人驻足不前,指指面前出现的两扇大门,示意二人进去。
李果抬头看去,大门上方牌匾上写着“牧州府”三个字,竟是来到官府了。
李淳也不废话,依然保持着淡定的笑容,走到大门前拍动门环,很快,其中一扇门打开一条缝,里面钻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看了看李淳、李果二人,这才完全打开大门,将二人让了进去。
里面是个极大的院落,院中假山林立,绿树成荫,看上去非常奢华。
李淳边往巷子深处走,边悄悄跟李果说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