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驯龙(1 / 2)

玻璃灯 扁平竹 12465 字 2个月前

但这似乎仅仅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里,姜月迟的消息总是时有时无。

她会主动联系费利克斯,但不会一直联系。

最低端的猎手,最低端的欲擒故纵。普通人看了都会觉得漏洞百出,更何况费利克斯。

偏偏他的情绪确实被她这种低端的手段给影响了。

费利克斯近来关注手机的时间比股市大盘还要多。手机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丹尼尔给他打了电话,哀求他回去一趟。他说家里出了点事情,父亲恐怕是老糊涂了,竟然找了律师过来修改遗嘱,想将家里大部分产业都留给继母肚子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丹尼尔在家做不了主,没办法改变父亲的想法,但费利克斯可以

他才是家里主宰一切的人。

费利克斯根本无心去管这些,就连接下这通电话后,他的手指也在不停地刷新与姜月迟的聊天界面。

上面仍旧一片空白。距离她上次给他发消息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

他眼神阴冷。

往好了想,或许她不是故意不回他的消息,而是死了,没办法回而已。

如果是因为死了而回不了消息,那么他可以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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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迟的确“死”了很多次,但她是在游戏里死。

她不清楚今天究竟看了多少次这行字了——

这句话让她联想到费利克斯。

然后她想起,距离上一次给费利克斯发消息好像过去了半个多月。

她还需要继续等吗,等多久呢。

费利克斯没有教过她断崖式冷淡应该冷淡多久。

一天肯定不算,费利克斯有时开会都需要开上整整一天。

一周似乎也不够。

或许得一个月?

张书清下午来图书馆给她送了奶茶,说是他自己做的。她喝了一口,味道比外面的奶茶店还要醇正。

的确是醇正啊,她喝了一口就失眠到现在。

比咖啡的功效还大。

美国早就进入了冬令时,情人节快到了,姜月迟打算趁这个时间赚一笔。她给陆岩打了电话,说了自己想在情人节前后去海滩卖玫瑰花。

陆岩思考之后认为这个方法不太可行:“在那里卖花的大多都是老人小孩或是残疾人,你去没什么优势。”

也是。她有些沮丧。

陆岩开着玩笑,调侃道:“或者你可以说你是跨性别者,这可比残疾人吃香。”

这样的地狱笑话令姜月迟干笑两声。

嗯,不好笑。

“不过你也不必这么急着赚钱,反正你也快毕业了,想好去哪里工作了吗?”

即将毕业的学生面对工作安排总是充满无限惆怅的:“肯定是回国,至于去哪儿,得看后期的安排和发展了。”

陆岩点头表示理解。

话题弯弯绕绕,又回到老生常态的那个问题:“最近进展怎么样?”

姜月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咬着吸管喝了口椰子水:“嗯.....不确定。”

“这么难?”他为此感到不理解,“要是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生和我示好,别说当狗了,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他突然好奇对方的身份。这么难搞定的怕是只有禁欲的和尚与有信仰的教徒了。

嗯.....姜月迟不知道这该不该说。

但在陆岩的好奇追问下,她还是说出了费利克斯的名字。

陆岩沉默很久:“该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费利克斯吧?”

“嗯,应该是。”

陆岩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爱国之心燃烧的非常不恰当:“那你可一定要加油拿下他,让他嫁到中国当赘婿,这样就能凭借一己之力拉高我国的gdp了,你可就成大功臣了。”

姜月迟认为她应该先慎重思考,让他去中国的利弊到底哪个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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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的电话打来时,她刚睡醒,昨晚上失眠一整夜,那杯奶茶造成的连锁反应。今天泡了杯咖啡提神,不然根本提不起精神。

米歇尔在电话那边压低声音询问她:“今天家里或许有一出好戏,不知道你能不能亲自过来。”

姜月迟有气无力地喝着咖啡:“什么好戏?”

米歇尔顿了顿,用故作神秘的语气说:“aaron夫人可能要失去她的孩子了。”

姜月迟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aaron夫人是费利克斯的新继母。

那个金发碧眼的美人。

听完米歇尔的话,她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会儿,便没有更多反应了。

自从看过费利克斯他家那完全乱套的伦理关系之后,她早就对这些欧洲贵族们的私生活不抱有期待了。

即使哪天米歇尔说他们全家群p她也......

好吧,这个还是会感到震撼。

“米歇尔,我为此感到遗憾,但我实在去不了。”

她想在家里补觉,同时也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

米歇尔的声音有些紧绷:“爱丽丝,我认为你应该来。”

看样子米歇尔很希望她能亲眼看到“这出好戏”

可她实在没办法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更何况她还是有点困。她希望将休息时间全部留在睡觉上。

米歇尔的语气突然异常凝重。

她说爱丽丝,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拦得住费利克斯少爷了。

姜月迟过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米歇尔在外面等她。

两人不敢从大门进,便鬼鬼祟祟地绕远路。这一路上米歇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姜月迟听。

aaron夫人日复一日的枕边风终于成功吹动了aaron先生,他同意更改遗嘱。

将他在波士顿的牧场农场以及酒窖留给了他未出世的孩子。

至于他剩下的两个儿子,他们能获得的遗产自然少不了。

这座幽森的古堡,还有更为值钱的基金和证券都是他们的。

姜月迟不懂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所以她听不出哪里不对劲。

米歇尔说,这样的分配说白了没什么问题,我们当佣人的都知道aaron夫人嫁给aaron先生是图财。

毕竟没有哪个年轻女人会忍受一个连上厕所都需要人搀扶的干巴老头子。

“可问题在于.......”

姜月迟学会抢答:“问题在于这个干巴老头有个儿子叫费利克斯。”

“对,费利克斯少爷他.....”即使米歇尔想替费利克斯少爷说几句好话,但反复剖析他的人性,她实在找不出一丁点的优点来,最后只憋出一句,“真的很帅。”

好吧,除了外在一无是处的恶魔。

“那你叫我过来是希望我去阻止他?”姜月迟瞪大眼睛,“你太看得起我了米歇尔,他生气起来很可怕的,撒旦来了都得留下一对翅膀才能走。”

米歇尔咽了咽口水:“你见过费利克斯少爷生气的样子?”她没见过,所以才会害怕。

费利克斯少爷平日里表现出的样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绅士,他不论是外在还是教养,都非常儒雅清贵。

在这点上简直和丹尼尔少爷是两个极端。

丹尼尔少爷长得不如费利克斯少爷那般出众,也没有他天才一般的脑子。但他脾气很大,嗓门也大,像aaron先生养在院子里的那只斗鸡。

姜月迟被她问住了,总不能说他每次和她在一起时,生气的程度都体现到他gan她的力道上?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于是选择性跳过。

他们就藏在后面的仓库里,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可以听清里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闹剧应该开始了很长时间,她们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aaron夫人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地爬过去,要去抱费利克斯的脚踝,试图求他心软放过自己:“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才会......我只有那么一次,我绝对没有想过要背叛你的父亲,felix,你要相信我......”

那个奸夫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正躺在地上不断抽搐,柔软昂贵的手工地毯上全是他失禁的屎尿和流出的鲜血。

整个屋子都被一股难闻的气味给笼罩。

费利克斯拿着手帕轻轻捂住唇鼻,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因为是背对她所在的方向,姜月迟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无论是他傲人的身高还是强大的气场,都让人心生畏惧,尤其是配合这样的场面。

姜月迟听见他笑了笑。

笑里带着轻蔑的嘲弄,和居高临下的睥睨:“我说了,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能瞒得过我?别说你们苟合的次数,只要我想,我连你们做-爱的体位都能立刻知道。”

她的声音因为过度恐惧而变得含糊不清:“我...你相信我费利克斯,看在我是你母亲的份上。”

“我的母亲早就过世了。”他温和地弯腰笑了,“想好了吗,这位夫人,当我母亲是会没命的哦。”

对方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声带仿佛都在极致的恐惧中丧失作用。

费利克斯站直身子,微微抬手。

等候在一旁的男人得到示意,将枪上好膛,对着那个黑人的下-体开了一枪。动作非常流畅,没有丝毫卡顿。

“啊!!!!”

姜月迟听见了一阵痛苦的哀嚎声传来,夹杂着男人命根子炸裂的声音。

她捂紧耳朵,闭上眼睛,不敢再听,也不敢再看。

她觉得自己听米歇尔的话过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虽然胆大包天异想天开,想让费利克斯给她当狗。

但她也明白,费利克斯一旦疯起来,只有他把别人当狗玩到没命的份儿了。

外面的哭喊声异常惨烈,姜月迟和米歇尔也差点哭了。姜月迟说我不行了,我现在就想走,如果再不走的话受害者就会多出两个来。

她指了指米歇尔,又指了指自己。

米歇尔也没想到会这么可怕这么血腥。她只是来当女佣的,又不是来送命的。给再多钱她也不要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偷偷摸摸地打算从后门绕出去。为了不弄出动静来,两人都猫着腰。

门刚打开,映入眼帘的不是外面的夜景,而是质感上乘的黑色西裤,再往上,则是沾染淡淡血迹的白衬衫,男人的脸诡谲到像是一副勾魂摄魄的油画。

姜月迟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黛西藏在小别墅里的那副作品。

是看书看到闭眼小憩的费利克斯。

她敢断定黛西画那副画像的时候一定带入了私人情感,给他加了滤镜。

毕竟画像里的人有种天上有地上无的禁欲感。

而现在,画像中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微笑着蹲在她面前,手臂就这么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袖口卷至手肘处,露出精悍结实的小臂。黑色袖箍绑在手臂上,衬衫被压出淡淡褶皱。

“我还以为家里进了老鼠,原来是一直不回消息的爱丽丝啊。趴在地上找什么呢,找你消失不见的手机吗?”

他阴阳怪气的话里没有丝毫怪罪她偷听偷看的事,反而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她不回消息。

-

那天晚上姜月迟没能回去,而是被迫留在了这里。

主要是她想走也没办法,这里位置太偏了,压根打不到车,并且除非有屋主的允许,外来车辆根本没有办法进入。

很显然,费利克斯是不会允许的。他甚至还让米歇尔去给她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刚刚那套在地上爬过,他八成是嫌脏。

她不清楚客厅的后续,只知道她再回去的时候那股难闻的气味早就散了。地毯以及所有家具统统换了一套。没了失禁的大小便,也没有流了一地的鲜血。

即使亲眼所见,她仍旧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当她看见由佣人从外面搀扶进来的aaron夫人时,才意识到那不是错觉。

——那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双眼发直,明显是受到过度惊吓的后果。

她开始对费利克斯这个人有了一个很深层次的了解。

他似乎......很擅长做这种事情。

不然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完一切。

除非熟能生巧。

想到这里,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费利克斯端了杯温水进来,和安眠药一起放在桌边。

“要是睡不着的话就吃一粒。”他也没有坐下,而是靠站在一旁,盯着她看。

姜月迟端着水杯,双手紧贴杯壁感受温暖。

她没有抬头,因为能够感受到,费利克斯的目光像一道炙热的火焰,正试图将她灼烧。

但后背的冷汗还在,这种感觉好比冰火两重天。

她在心里祈祷明天千万别感冒。

“今天是来找我的?”与他的声音一同响起,是金属打火机被推开的声音。

“嗯。”她喝了口水,缓慢地点头。

点烟的动作稍有停顿,费利克斯垂眸看她。

而后松开手,那根未点燃的烟还在他嘴里叼着。后背离开墙壁,来到她身旁坐下:“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这半个月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她用的又是同样的理由:“是你教我的。”

刚才的片刻柔情转瞬即逝,他冷笑一声,继续将那根烟点燃。

姜月迟的眼神飘到窗外,窗帘没有拉上,外面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这附近的土地都是他家的,方圆很多里几乎没有其他人。

她想到刚才的场景,手仍旧止不住的颤抖,她问费利克斯:“那个人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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