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言悄悄扫视了四周,发现大家都皱着眉头,盯着幕布思索着。
他身旁的夏白婳也是眉头紧锁,久久都不能舒展开。
彭志军出声说道:“没有同学主动回答吗?”
又是半分钟的沉寂,就在彭志军以为没人主动之时,一道女声响起:“我来试试!”
出声的女孩子长发披肩,戴着一副眼镜,落落大方。虽然姿色较之夏白婳略有不及,但也是美人胚子一个。
彭志军微微诧异,说道:“好,这位女同学请先介绍下自己。”
“彭教授好,我叫沈舒,是文学院九州语言文学系大二的学生。”
沈舒主动介绍起自己,然后接着说:“第一首《采薇》,我觉得这是一个女子在思念他的丈夫。那两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说的就是,那女子送别他丈夫的时候,杨柳枝条在风中摇曳,一番万物复苏的新气象。”
“如今她想起分别已久的丈夫,却是在雨夹雪的恶劣天气里。表达了那女子思夫心切的思想感情。”
“第二首《越人歌》讲的是和王子同坐在一条船上,然后……然后……然后大山里的树上有枝丫。表达了……表达了那什么什么思想感情。”
说道最后,沈舒竟是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的什么,根本就是叽哩哇啦地乱说一堆。
谁和王子坐在同一条船上?
又为什么要出现树上的枝丫这个意象?
这些都没说出来,后面直接用什么什么来蒙混过关。不客气地说,这完全就是瞎扯一通。
坐在座位上的时不言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但他的肩膀却在不停地抖动着。
要知道,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无论遇到多好笑的事情他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夏白婳看着状态怪异的时不言,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于是问道:“时不言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件高兴的事,忍不住想笑。”
“什么高兴的事?”
“我老婆生了。”
夏白婳:“……”
时不言再也忍不住了,他趴到桌子上,压低声音地笑了起来。
身子像触电了似的一抽一抽的。
“好,先坐下吧。”
彭志军面带微笑地摇了摇手,示意让沈舒坐下。
沈舒脸颊发红发烫,羞涩万分,她很清楚自己是胡乱说的。
第一首《采薇》还好,说出的赏析比较多。第二首《越人歌》就惨了,根本不知所云,甚至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她此时都想找个洞钻进去了,省得在这里丢人。
彭志军再次扫视着整个教室,看看有没有主动请缨的学生,然而事实却让他失望了,因为一个站起来回答的学生都没有。
没办法,他只能望向时不言,说道:“时不言同学,你有什么见解。”
这下,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时不言的身上。
在沈舒回答得不尽人意之后,大家都非常期待时不言的回答。
毕竟在此之前,他的赏析得到了彭志军教授这个著名作家兼诗人的肯定,于是在座的学生都急切地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夏白婳也是转头望自己身旁的时不言,映入眼帘的是他的侧脸。
长且翘的睫毛,笔直又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颚线,线条流畅而又不失刚毅。
好帅!
夏白婳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我就这么众望所归吗?
时不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鼻子,面朝讲台上的彭志军,缓缓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