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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映红从徐衍风的住处离开后,也没心情四处逛,坐车回了家。
徐关山今天在家休息,知道妻子去见那个不孝子了,吃午饭时他就没等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里。
四周冷冷清清,安静得落针可闻,佣人做事都没敢发出大的动静。
钟映红高跟鞋的清脆声响传来,徐关山眼皮微动,回头看了眼,有些意外:“这么早就回来了?吃过午饭了吗?”
钟映红垂眼看着脚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进门时忘了换拖鞋,正要折回玄关,保姆拎着她的拖鞋快步过来,弯腰放在她脚边,然后接过她手里的包。
手扶住旁边的沙发靠背,钟映红换了拖鞋,往餐厅走。
“没吃。”钟映红说,“聊了几句就回来了。”
她连徐衍风的面儿都没见着,所谓的“聊了几句”,是跟他那个女朋友聊。准确来说,还不算是女朋友,因为徐衍风亲口承认,他还没把人追到手。
徐关山瞧她神色不对,放下筷子,扯了张餐巾纸抹嘴:“聊得不愉快?”
“倒也没有。”钟映红皱起眉,很快又舒展开,不想被丈夫瞧出端倪。
佣人听到他俩的对话,拿了一副碗筷过来,问需不需要再添几道菜,钟映红摇头,就着桌上的菜对付了几口。
徐关山已经吃好了,难得有耐心陪她坐在这里,闲闲地点了支烟:“你问过他的意思没有?还不考虑婚姻大事?”
钟映红呛了下,佣人给她倒了杯温水,她端起来抿了口,撇过头观察丈夫的表情,暗暗下定决心,暂时先瞒着他。
徐衍风喜欢上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而且那个孩子都五六岁了,他把那对母子接到了自己的地盘,俨然是上了心,不是玩玩。
他还拿那个女人的孩子当自己的亲儿子疼……
钟映红揉了下眉心,她自己接受起来都有点困难,更何况脾气不好的丈夫。父子俩的关系本就一般,被他知晓,只会雪上加霜。
“我没问。”钟映红说。
徐关山捏着烟搭在烟灰缸边缘,手指弹了弹烟灰,隔空对徐衍风撒气:“真是个犟种。”
钟映红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改变一下丈夫的观念,即使不能完全改变,能扭转一些是一些,免得日后闹起来,她夹在中间为难。
“老徐,你得清楚一点,君莫已经铁了心不结婚,阿风他至少没有对结婚这件事有抵触心理,你也别逼他太紧了,当心适得其反。”钟映红说,“阿风小的时候,喜欢足球和跆拳道,你为了锻炼他的心性,非给他报了围棋和书法的兴趣班,他不高兴,但也听从了。但是,选结婚对象不是选兴趣班,他不喜欢的人,你不能强迫他娶回家,得尊重他本人的意愿。”
徐关山在缭绕的烟雾中冷冷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时候总是偷偷带他去踢足球,去跆拳道馆。你那是溺爱。”
钟映红愣了下,这件事她从没跟人提起过,是她和儿子之间的秘密,丈夫竟然知道。
她也不辩解,索性承认了:“就算溺爱又能怎么样,他长这么大,比别人差了吗?”
“溺爱,助长了他的任性,你认为这个问题不够严重?”
“你觉得他不按照你的想法跟凌家联姻就是任性吗?!”钟映红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她说话做事总是温暾的,极少这般疾言厉色。
两相对比,徐关山仍旧不疾不徐:“怎么不是?”
钟映红深深地叹气:“老徐,我们做夫妻多少年了,我以为我们之间之所以能这么和谐,是因为小事上我听你的,大事上我们有商有量。你之前提联姻,我配合你跟凌家人见了面,可你也看到了,阿风他并不愿意。我们两个当初结合,是基于彼此真心喜欢,恰好门第相当。怎么到了阿风这里,你就这么固执?”
“固执”两个字点燃了徐关山的怒火,他板起脸,忍了又忍,没跟钟映红吵,免得让佣人看笑话。
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语气带着愠怒:“你吃饭吧,我上楼休息。”
钟映红蹙眉,眼睁睁看着丈夫挪开椅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