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将我与那老混帐相较?!”
阴十七微拧了眉,迅速伸手及时拉住欲上前去跟杨光理论的冷夕:
“冷快手!”
冷夕气极了:“阴公子,你放开我!我一定要与这个凶手说个明白!”
阴十七叹道:“你冷静点,这会我们还没有证据足以说明他们父子俩便是凶手与帮凶。”
冷夕闻言一下子愣住了:“什、什么?”
杨光那边已然再次哈哈大笑了两声,这两声极其嚣张:
“不愧是知县大人请来的贵人,这份明白倒是心知肚明!”
叶子落没理会杨光这段插话,径自与冷夕道:
“抓奸拿双,抓贼拿脏,冷快手,你要冷静些,相信十七!”
冷夕确实已经冷静了一些,气得满面铁青的脸色也慢慢转白,再转为正常,他看着阴十七:
“阴公子……”
阴十七道:“你放心,证据,我会找出来的。”
“本来就是诬蔑,哪里来的证据可以让你们找?”杨光站起身,杨小光也跟着站起身,他示意杨小光坐回去之后方又道:“不过各位差爷即是有诬蔑欺负我们小老百姓的习惯,小民倒是要好好瞧瞧,各位是怎么将凭空捏造的证据硬塞给小民的!”
见过嚣张的,却还见过杀了人竟还嚣张至此的。
阴十七只觉得杨光确实是个聪明人。
倘若今夜换做旁人来,只怕就杨光这一身凛然的气势,便得打消了旁人对他嫌疑的一半。
可惜今夜来的人是她。
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她看得到,听不到的东西,她也听得到,鼻子更是闻得到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味道。
让冷夕带好众衙役全神戒备,莫让杨光父子俩有机会妄动暴起或逃出去之后,阴十七开始审视屋里的一切。
那个让她在楼下望上来的窗台就在屋里侧面的正顶上,没有上阁楼,她看不到那个紧闭着的窗台,只是水滴已不再滴下,没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她第一回听到的滴声,不管是水还是血,已经应验在这扇窗外,第三回听到的滴声当场就让她找到了底下井,那么第二回滴声呢?
开风县君竹客栈客房窗台外的滴声,重点是在窗外,那么清城里春眠楼雅间小隔间里的滴声,重点就是在……顶上!
而小隔间是供客人小憩歇息之处,那么该就是寝屋有床榻之类的地方。
阴十七看向窗台对边的另一面,那么有两张床,都是简易的床板拼成,一边床上被褥齐全,叠得整齐,丝毫未有一丝凌乱,另一边床上被褥则随意折叠着,同样旁边的私人物品也并非那样齐整。
她想到了那些碎尸块的切口齐整、大小一样,猜出齐整的那张床是杨小光的。
阴十七仔细看了屋里的情形后,对杨光道:
“确实没什么发现,不过我们即是能找到这里,自然是查到了一些矛头皆指向你们父子俩的线索,倘若真如你所言,你们是清白的,那么还请你们配合下,跟冷快手回衙门做个简单的问话,没问题吧?”
杨光没料到阴十七看了这么会儿后,居然是以商量的语气说出这番客气的话来,他有点弄不明白阴十七的意思。
杨小光更甚,他看着杨光,完全以杨光的言行为主。
叶子落、曾品正也没有想到阴十七会这样说,但两人都觉得阴十七这样说必有这样说的道理,故两人谁也没有出声,更没有怀疑动摇什么。
然冷夕与一众衙役却是动摇了:“阴公子,你这是……”
阴十七打断冷夕的话:“冷快手,老百姓有配合官府查案的义务,可我们也不能逮谁就断定谁是凶手与帮凶,案子总得查问核实过后才能知道最后结果。”
冷夕没作声了,因为阴十七这话说得在理,他完全找不出再说下去的话来。
杨光也思忖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好,我们父子俩便跟着差爷到衙门去一趟,人命关天,我们配合一下也是应当的。”
阴十七笑着点头,背在身手的左手则轻扯了下叶子落的衣角。
叶子落得到示意,便往阴十七背后的左手看去,只见阴十七的左手五指做出了摊开又猛然收拢的动作抓!
曾品正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很自然地瞟了眼后,便岔开了眼。
冷夕带着衙役上前,带着杨光与杨小光往门这边走。
阴十七三人也让开了路,待到杨光与杨小光与三人错身之际,叶子落迅速上前,往父子俩身上各点了一下穴道,瞬间将两人定住。
杨光立刻动弹不得,满面错愕,继而愤怒地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阴险小人!满口胡话的混帐!这样骗我欺我们父子俩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断子绝孙!死后被剁肉喂狗死无全尸……”
听着杨光连着出口骂个不停的污言秽语,同样没想到叶子落会突然发难袭击点穴的冷夕也是懵了。
众衙役亦然。
不过冷夕也很快回了神,一脸兴奋:
“我就知道阴公子定然是有法子的!叶公子这一手太漂亮了!来之前我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一定要小心这父子俩,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我们的人可不能招了他们的道!可揖拿抓人少不得硬拼,我就怕这其中刀子一个没长眼,伤了我们的人!这下好了,不费吹灰之力啊!”
听冷夕听完这番话,众衙役也兴奋了,看向阴十七与叶子落的目光,可谓个个双眼亮得能闪瞎人。
阴十七没让冷夕兴奋太久,便让冷夕带衙役搜杨光父子俩的身。
与杀人魔最好的法子不是硬拼,即不能硬拼,那便只能用软的迂回战术。
幸在杨光这人过于托大,先前木屋的事情是,这会与她以话周旋也是,这才让她轻易得了空子钻。
要是杨光再小心谨慎一些,或者不抱能跷幸脱罪的心思,而是一上来便是硬拼,她这边人多,虽不至于落败,但也绝对会像冷夕所言那般,一两个伤到人在所难免。
毕竟衙役又没叶子落的身手,也没曾品正精准瞬发的箭术自保,她又被左右护着,根本伤不着。
叶子落与曾品正要护着她,便难免顾此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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