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敏?”
陈敏看着眼前袍服上等,气质不凡,肤白相貌佳的陌生公子,光看这衣装,他便知道眼前的公子出身富贵,指不定还不指富贵这般简单。
被不少富家公子或官家少爷狠揍过后的结果,好处就是越发学得适时的卑微,取巧地讨好,狗腿拍马做得一气呵成。
陈敏一展满口的黄牙,长揖到底一礼起来,哈着腰满面讨好:
“我就是陈敏,不知这位公子找小人有什么事?”
被陈敏这般低声下气地行礼,与客气的询问之后,阴十七清了清喉咙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说卢环珠勾汉子,还骂陈宝儿是小杂种,这只是一时气话,还是……”
陈敏一听是关于自家婆娘与小杂种的问题,他气得立刻梗起脖子,蛮横了几分怒道:
“就是骚娘们勾汉子!还生了个小杂种!气话?我再不堪,也没无端给自已戴绿帽子的喜好!”
这话说得……还真是在理。
不得不说,陈敏这话不仅噎了阴十七一下,连带着后两步到的叶子落与曾品正也被噎得一时无话。
这绿帽子对于男子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阴十七是女子,具体大概没两人清楚。
虽然说曾品正还是个少年,但因着父亲在外乱搞对母亲不忠,更是他掀起杀孽的最初起因,所以曾品正对于夫妻间的忠贞看得很重。
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他觉得即是成了亲幸得夫妻,那无论是哪一方,便都得一世忠贞!
谁不忠贞,那便得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突然间,曾品正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卢环珠生起了厌恶之心。
红杏出墙苟且,还与奸夫生下孽种的女子,陈敏便是把她打死了,他也不会怜悯半分!
叶子落则与阴十七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陈敏会往死里打卢环珠,还真的另有缘由。
且这缘由居然是这般。
可之前陈敏难道没有说过么?
怎么旁人都不知道?
反而是阴十七那么一问,陈敏便说了?
叶子落觉得奇怪,阴十七也觉得有异,便问了问:
“之前谁都不知道你常将卢环珠打个半死的真正缘由,外人皆不过道是你酒后发酒疯,可这会我一问,你却就说出来了,这是为什么?”
陈敏其实早认出了阴十七三人就是在大百胡同饺子店前,发生黑袋里碎尸里与官差一同赶到现场查看的那三个外地人。
被阴十七突然那么一挡之后,陈敏愣神的那会,他便一直在想眼前公子好眼熟,他必然在哪里见过!
想了不消会,便让他想到了。
这不是就是那传说连知县大人都亲自去请来查案,并交待往来客栈金掌柜得好好招待的那三位公子么!
后来转眼再看到叶子落与曾品正,他便更肯定自已没认错人了。
陈敏露出齐整的八颗黄牙:“当时我也在人群里,看得清清楚楚的!我也没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些!后来三位公子不是还到我那婆娘帮工的香料铺里去买了香料么?”
即是查案,陈敏哪里敢耍什么滑头。
平日里不爱与人说这般丢脸的事情,这会也一骨脑说将出来。
何况也不是他不说,只是他常喝酒,那些话时常都被周遭的人当做酒言醉语,根本就没人当真。
而且卢环珠除了所嫁非人,又不大爱理女儿,对外她的人缘也是不错。
谁听了陈敏酒后的话,都觉得那是他在胡说八道,除了更怜悯有夫君还不如没夫君的卢环珠,谁会把他的话当成真?
更别说还特意来问他了!
可遇到了阴十七三人,陈敏想着这三位公子非富亦贵,又是替衙门查案的,他指不定能借三人的手将卢环珠那偷汉子生杂种的事情披露出去,界时卢环珠的娘家父母兄嫂为了平息和气,必得奉上大把银子来求他和解!
越想越盘算,陈敏便越觉得今日虽是输光了所有银子,但能遇到阴十七三人实在是运气太好!
阴十七突然声音微冷:“方才在赌坊里,你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你在最后说的那番话也是故意的?”
陈敏嘿嘿干笑两声:“我这不是拿不定三位公子到赌坊里来是做什么差使的么?”
于是陈敏才会拿话试了试。
阴十七微冷的声音骤然收起,带着笑意:
“看来世人都小瞧了你,你并非是一个只会赌只会酒的陈赌酒!”
陈赌酒这绰号是刚才从赌坊两个打手嘴里听来了,她这会刚好用上。
曾品正与叶子落也是止不住地讶异。
本来来找陈敏之前,两人对于素未谋面的陈敏的印象,大约便是与每一个市井赌酒徒一样,觉得那大概就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猪头猪脑混日子的混帐人。
却没想到,陈敏不仅记性好,一次见过,便将三人记下,且头脑也不算差,竟还懂得以话探话。
而听陈敏的意思,他是早有意思将卢环珠勾汉子生孽种的事情大白天下,只是无奈于在他与卢环珠的人缘博奕中,他输给了擅经营好名声的卢环珠!
这话不得不让阴十七重新思考起对卢环珠的定位。
对于卢环珠,在香料铺起初,她只觉得那是个热情洋溢却又话不尽不实,有点怪异的妇人。
在听完叶子落对于陈敏一家所查问得来的信息中,她又觉得卢环珠该是个遇人不淑,可怜可悲又自强不息的妇人。
即便听着叶子落说起卢环珠对女儿陈宝儿不大待见的传闻,她也觉得那该是因为陈宝儿的生父是卢环珠该是最恨的人,所以陈宝儿无辜的被连坐了。
虽然不可理喻,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卢环珠亏待亲生闺女的那种悲痛又灰暗的心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