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微蹙了眉:“徐杨大哥与王音?”
这是让她从未想过的。
毕竟徐杨一直到徐家村,到文园死后,他才从徐家村出来到莲花客栈里来帮忙,也就是时间是在传奇姻缘之后。
而王音是在传奇姻缘前出现在莲花客栈,王音也并非徐家村人,与出现在传奇姻缘后的徐杨可以说是两条完全不相交的线,怎么会撞到一块去呢?
徐莲花示意阴十七、叶子落坐下来听她慢慢说,坐定后哀求道:
“这一回我说的全是真话,便是关于徐明珲的事情,只要你们问,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回小杨,将小杨安全地带回来,我什么都不会再隐瞒,我什么都会告诉你们的!”
叶子落看着这样为了亲弟弟的失踪而快要崩溃的徐莲花,心中终归不忍:
“老板娘说吧,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们才能事情中的线索摸到一些关健,继而看能不能将徐杨兄弟可能会去的地方推想出来。”
阴十七也道:“是,子落说得不错,老板娘,这回你真的要好好说,不能再隐瞒一丝一毫,更不能说假话来蒙骗我们,今日已是八月初十,你也知道每隔三日便会出现一起服毒自杀,你也不想今夜里发生的惨剧里有可能是徐杨大哥吧?”
徐莲花惊得睁大了眼:“我说!我一定如实好好地说!”
叶子落心知阴十七是往最重要的方向去说,是为了让徐莲花不再搞什么花样,但其实徐杨根本就不在服毒死亡案件的名单中,她这样恐吓徐莲花,可以说完全是为了自已的目的。
但他没说什么,甚至连看向阴十七的异样目光也没有。
有时候为了救人,适当的手段是可取的。
徐莲花接下来果然很老实,她开始说,细细地说。
六年前,高小原住进莲花客栈不久,有一日,王音找上了莲花客栈,但她没有直接到客栈,而是私下先与徐莲花达成了协议。
协议的内容是,只要徐莲花答应帮王音住进高小原的客房,王音就在入住的当日让莲花客栈客涌如潮。
不知道王音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当徐莲花答应之后的第三日,王音如愿入住了高小原住的那间客房,也就是现今阴十七住着的那间客房。
阴十七恍然道:“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没什么客人的莲花客栈,突然在高小原失踪那一日生意火了起来的原因!”
叶子落也是恍然大悟,随后便又听阴十七问:
“王音与高小原是男未婚女未嫁,王音却要求你让她悄悄住进高小原的客房,那必然是不想高小原知道,因为王音心知高小原心有所属,是不会同意与她同住的,那高小原知道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莲花听着阴十七宛若当时就在场的准备无误的话,很是悔道:
“倘若我早知道收了王音好处的结果,是意外逼得高小原跳窗落河的话,我是怎么也不会应下!”
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正如阴十七所言那般,王音知道高小原喜欢徐欢,是不会同意与她同住一房的。
毕竟这要是传了出去,那高小原无疑便是非王音不娶了。
叶子落叹:“这王音如此爱慕高小原,竟是连女子的矜持羞耻都没有了!”
可王音没想到她抛了矜持抛了清誉,只求与高小原双宿双飞之际,高小原是大发雷霆,恶言恶语要王音滚出他的客房。
王音那会伤心极了,她真想扯了自已的衫裙跑出去,然后大喊高小原已占了她的便宜,可最终她却没有这么做。
徐莲花道:“王音是个宁折也不弯曲的女子,从她独自找我出去商谈交易的时候,我就知道,王音是个很聪明且刚毅的姑娘,她像她的母亲,更像她的祖母,她王家三代都是女子当家,是揭北县有名的女户,她与她祖母、母亲一样极是精明,她不屑小打小闹,她要做便是货真价实……”
听到货真价实四个字,阴十七不知怎么地眉心一跳,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大概后面的悲剧便是因着王音起了货真价实的念头。
果然接下便听徐莲花道:“王音悄悄让丫寰暗下去买合欢散,然后她回头便低眉顺眼,哄得高小原以为她是想通了,慢慢地卸下防范之心……”
高小原一卸下防范之心,那么要中王音的招那简直就不要太容易。
王音的丫寰将高价买来的合欢散交给王音时,还劝说王音不如放弃高小原,说这世上的男子也不仅仅只一个高小原。
然王音怎么听得入耳?
或许是因着一股子自小高小原便该是她的偏执,又或许她是真的爱惨了高小原这个竹马,知道丫寰是为了她好,可王音还是趁高小原不注意的空档,坚决地将合欢散混入茶水中。
端着那杯混了合欢散的茶水,王音却是异常的镇定,她对高小原说,从前是她错了,是她太过偏激执拗,现在她知道错了,让高小原喝下这一杯茶,她给他带来的麻烦,就让她以茶代酒向他赔罪了。
高小原当时虽讶异王音会想通得那么快,可他那会只想着让王音快点消失在他的客房,不要让同住一客栈的徐欢撞见最好,免得误会,于是也没多想便喝下了王音亲自递上的茶。
徐莲花拿起茶壶给自已,也给阴十七、叶子落各倒了一杯茶:
“不久,高小原体内的合欢散便发作了,发作时,起初他还未想通过来,后来想通的时候,发现王音早自褪了衫裙,高小原又羞又恼,嘴里还不忘骂着王音不知廉耻、自甘坠落,是个贱胚子!”
阴十七听着不禁道:“即便王音不自爱,可高小原这样骂她也是有点过了。”
毕竟是全心全意自小爱慕着他的姑娘,高小原怎么会这样毫不犹豫地伤王音的心。
叶子落看了眼阴十七,意见却是不相同:
“男子大概最讨厌的,便是明明不喜欢,却被人设了圈套套住,因着责任而不得不背负。”
话刚落,阴十七与徐莲花皆齐齐看向他。
徐莲花没心情说叶子落的事情,阴十七也觉得正事要紧,于是两人只齐齐看了叶子落一眼,便又齐齐各自收回目光。
徐莲花继续往下说,阴十七则在心里想着叶子落的话,只觉得他说得也没错。
何止男子是如此,大约女子被逼着做什么不愿做的事情,也是极为厌恶的。
最后王音还是不够豁得出去,她下得了合欢散,自褪得了衫裙,可面对一个骂她辱她的心上人,她还是放不开自已的手脚,最后只能在一个不措中,眼睁睁地看着高小原爬上了窗台,毫不犹豫地跳下深河去。
王音慢慢走近窗台,目光落在窗台上留下的高小原的半个鞋印,再慢慢地移到窗台外面底下的深河。
那会是在夜里,深河周遭一片寂静,那一声落水声瞬间响起,又很快沉寂,快得让人抓不住。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仅仅只有一个被吓呆的王音怔怔地站在窗台边,往下望着黑幽幽如深洞的河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