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落很快回来,阴十七正好让店小二上了一壶清茶,他接过阴十七递过来的茶水喝下,道:
“恰在我回来的那个时间里,守在莲花客栈后门的叶家人,在昨夜里确实有看到一个黑影突然从后门出去,跑得很快,有几分身手,眨个眼便不见踪影,追上去的人便跟丢了。”
守在后门巷子的几个叶家人当然有也注意到,但却未有多看重。
他们守着的是阴十七,只要阴十七没事,他们便不会轻举妄动。
那会几个叶家人一见黑影,便一人跟了上去,一人潜入客栈。
那名潜入客栈的叶家人,见阴十七好端端地在客房里,叶子落也坐守在阴十七房门前,便知安然。
又见那时的叶子落有几分阴沉,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竟是连他来都没发觉,他也不敢打扰,只好悄然又退回客栈后门巷子潜伏着。
直到今早叶子落去问他们,昨夜里上楼查看的叶家人这才走出来如实禀告。
倘若那时候换做叶子落亲自追上去,说不定能追上那人,并将其抓获。
可那会叶子落担心她,连她回客房里歇下,他都在她房门口守了一夜。
阴十七心中叹了口气,终归是她坏了事,转而问:
“没事,丢了就丢了,总会再见的,不过……昨夜里真没看到什么特征?”
阴十七能想到的,叶子落自然也能想到。
事实上方将去问守在莲花客栈周遭的叶家耳目,当问到客栈后门巷子的叶家人时,叶子落便有种恼火,即是气自已,也是气这几个守在后门巷子中的叶家人身手太差,竟是让这样可疑的人物逃了去。
后一想也算了,反正只要阴十七安然便好。
便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不会丢下十七,去追那个黑影。
在他心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以阴十七的安危放在首要。
叶子落想了下:“有,说是身形矮小,罩着斗篷兜帽,一身黑,与夜色相差无几。”
脸面则完全没见着,也是那人刻意遮掩。
阴十七复道:“身形矮小?有没有可能是女子?”
叶子落点头:“有这个可能。”
说到女子,阴十七想起了徐莲花口中的王音。
她该去拜会一番的。
一壶清茶还没有喝完,一夜未睡的姜生便来了。
姜大朋没有来,还带着衙役在查最有可能的第四人。
带着疲累的姜生一坐下,便与叶子落打了声招唿,再与阴十七道:
“往年的案件档案,我都看过了,关于莲花客栈的案件,六年前有一件,还牵扯出来另一件,一年多前也有一件,不知阴兄弟到底是想听哪一件,索性我全看过了,这便说与你听听?”
阴十七道:“三件都想听,烦劳姜兄弟说一说了。”
正好,六年前一件是关于高小原的失踪案,牵扯出来的则是徐果失踪案,一年多前则是关于林涯客房同样发生的命案。
高小原失踪案就像徐家村的徐果失踪案一样,消失得毫无踪迹。
一无迹可寻,便什么也做不了。
衙门追查了两个月,什么也没能查出来,便也作罢。
至今,高小原失踪案与徐果失踪案皆高束于衙门档案舍中。
姜生道:“说来也奇怪,这两件六年前的失踪案发生的时间前后相距甚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这其中定有什么联系也不一定!”
连姜生都察觉出来,可为什么当时负责查案的官差没有并案调查呢?
姜生解释说:“那会这两件案子是前后发生,几乎是高小原失踪案高束档案舍之后,便接到了徐果父母的报案,原先查高小原失踪案的捕快、快手便接过手继续查,也想过并案的,但当时实在找不出任何线索,便是并案调查了,结果也是一样,最后索性便一同到档案舍放着。”
阴十七听后,不知该叹还是该笑。
她连当时负责查这两件失踪案的捕快、快手也懒得问了,这样不负责的官差,她没兴趣知道,只让姜生继续说道高小原失踪案的始末。
当年徐莲花等人是接到王音来找高小原的时候,方知高小原并未归家,那时知道后已是晚了。
原先高小原住着的客房早收拾过不知几遍,便是在八月初十的当晚有留下什么线索,也早早当时还是莲花客栈店小二的徐一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再等到官差上门探查,哪里还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查?
简直是一抹黑。
叶子落道:“那岂不是什么也查到?”
姜生嘿了声:“那倒也不尽然!”
当年负责查高小原失踪案的捕快也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已另谋高就,全家迁移邻县开风县,当起了开风县衙捕头。
这位捕头姓程,名和远。
程和远在揭北县时,在衙门里便是破案的好手,资格又是最老的,经验十分丰富。
当年任案发现场被清理得整齐洁净,他还是从中查出点东西来,只是那点东西却不足以确定什么。
阴十七问:“查出点什么来?”
姜生道:“高小原不会水,但程和远却发现在当时的客房窗台上有半个脚印!”
经后查问,确定客房内没有打斗过,却在窗台发现仅印得鞋尖的半个脚印!
那脚印还是向外的,显然是有人自窗台跳下去了。
这个人虽查不出是谁,但十有就是失踪的高小原。
可惜后来程和远带人往莲花客栈后面的深河查探,却怎么也再查探不出其他痕迹,连人跳下去后是否有上岸的痕迹都没有。
叶子落问:“可有浮尸?”
倘若有浮尸,即便不能确定跳窗的人是谁,但至少又是一条大线索。
阴十七也看着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