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凰位面,中央大陆业凰城。
一身红衣的少女将佩剑按在桌子上,要了三笼包子,听着耳边的消息,很久没有出声。
给她端上包子的中年女人笑盈盈的:“这是给您准备着的,是用上好的四级灵兽肉和灵米磨成的细面所制的。”
她看着季晚棠放在桌子上的荷包,摇了摇头,第一次将它推了回去。
“多谢您这些年的照顾。大人,我女儿给我发来消息,帝国大选前她会回来找我,我打算和她一起去游历大陆,这之后这间铺子我就不打算继续经营了,也就不能为大人送包子了。”
听到这些话,季晚棠喝着茶水,对上女人温柔水润的眸子,点了点头。
她不是不知道这女人和她女儿的处境,但是却没有真正出手过。
一来,作为光明堂少主的她肆无忌惮没有问题,但却不能在两尊巨擘级别的势力僵持中成为其间的导火索。
二来,她对这件事儿算得上冷漠。
她想看着业凰城能出多大的丑闻,到时候还可以借此机会将业凰城从凌天阁手中夺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女人温柔的视线,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那早死的生母。
她生来具有凰运,早慧明理,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表面光鲜亮丽实则一团龌龊的东西。
只是在她还没有能力之前,她的母亲就死了。
她对母亲的记忆很浅很浅,只记得对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病弱地躺在床上,看着她与兄长。
她的兄长同她一样,有着不错的修炼天资,但是兄长接触到的事情更多。
等到她接触这些事情后,所有事情都不可挽回了。
但她的兄长又和她不一样。
她的兄长年纪小小就明白了什么叫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从前她季晚棠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收敛与忍让。
就像当年她知道有个和她气运相当的女孩存在时,家族问她是否想要那个女孩身上的凰运时,她的回答是,我季晚棠自当独一无二,岂能与人共享尊位?
这世上若只能有一个天命凰女,那就只能是季晚棠。
这世间弱肉强食,历来如此。
于是知道生母的死是被自己的父亲养在外面的女人害死的后,她二话不说提着剑去砍死了她。
那个女人生的女儿,只比她小一点点,见到她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蜷缩成一团,连为自己母亲呼救都不敢。
她杀了那个女人,转头对上生父憎恶恐惧的眼睛,意识到自己似乎和寻常同龄人差了太多了。
后来她离开天凰大陆,父亲母亲的记忆越来越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双温柔的眼。
她不太在乎天凰大陆的季家,所以她以为自己也应该是不在意她的母亲与兄长的。
直到现在,这个女人给自己端上包子笑着说要和女儿游历大陆的时候,季晚棠才发现自己扣在佩剑上的手是颤抖的。
季晚棠掀开面纱,第一次没有动那些包子,只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枚玉佩:“这是我的贺礼,恭喜得偿所愿。”
她不知道这次的颤抖是因为想到了母亲和兄长还是因为发现那个被她一直所倾轧的宿敌与她的相似之处。
其实在祖凰大陆这些年,她已经有几分不似从前的季晚棠。
若是按照她的脾气,即便是成为了导火索,她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不做的。
但是她没有。
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她逐渐像她的兄长,她的家族,她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