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吓着你吧？”尹帆看着双颊仍挂泪痕的叶芳，也终于从石像中解脱了出来。

“是你呀？”

“是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尹帆稍稍把脸撇向一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如何说得出口自己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叶芳继续问道：“在这儿多久了?”

“很久了。”

“我跟陆赢得对话你都听见了？”

尹帆抬眼看着叶芳，点了点头。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的……”

“你是来嘲笑我的吧!我知道你是生气了。”叶芳语气逐渐加重，“你肯定是来嘲笑我的，因为我嘲讽过你没谈过恋爱，然后你是来打击我的，看看像我这种谈过恋爱的人所谓的恋爱是多么悲哀、多么可笑。你笑吧，尽情笑吧，我无所谓。”她忽而苦笑起来，也莫名生气起来。

“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人，你是知道。”

“我不知道，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我凭什么要知道你是怎么一个人。”

“……”尹帆真的想一口说道，我就是知道你，我比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了解你。因为我爱你。

但他说不出口，这不是时机。

“你在窥视我？变态吗？你原来是这样的人。我就说怎么无论何时总能感觉有一道冷冷的寒光在身后。原来……原来是这样。”

“叶芳，不是的，我不是存心的，只是……”尹帆的话哽在了喉咙，上气接不了下气。

“不是存心的是吧？那就是存在这样的事实咯？”叶芳一阵鄙夷。

“不，我就看过几次，只有几次罢了，我不是变态。”尹帆气急地说。

“现在怎么就变成几次了？”

“叶芳，我不是存心要跟着你的，我只是……”这回尹帆是想好了要如何往下说的，可是，叶芳叫停了他。

“不用说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男人所说的话就那么回事，信一成就足够灰飞烟灭。你走吧！我没你这样的朋友。不走是吗？那我走！”叶芳说着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在生尹帆的气，生的是自己的气，此时此景的她，无颜面对任何人，尤其是她认识的人。

“我没你这样的朋友”“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叶芳的声音回荡在尹帆耳畔，它与之前听到过的诅咒、辱骂的声音混为一体，焕然天成。

他可以容忍别人的冷言冷语甚至唾骂，但不愿接受的是叶芳也同样厌恶自己。尽管也曾想过总有一天叶芳也会走向其他一方地厌恶他，但他没料到的是这天来得这么快。

如今事实来得太快，太猛，他崩溃了。

他强撑着灵魂四溢的身体，跌宕在寒风中。

在黑暗角落深处，依稀传来并非来自人类世界的叹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