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宋子仙也是跟随侯景叛逃南梁的心腹,在侯景之乱中,也是宋子仙身先士卒,多次击败建康守军,最后带头攻入石头城的。
宋子仙三下五除二就冲到了杨绍兴面前,吓得杨绍兴直接举手投降。
这场近乎于胡闹的叛乱,就这样被侯景轻轻松松的平定了。
不过侯景打仗的时候桀骜,面对苏泽可不敢桀骜,他首先让苏泽派遣在军中的军法官记录统计功劳,接着又将详细的作战过程记录下来,派遣报捷的函使向南郑的苏泽报告战果。
但是侯景也不甘心闲着,他打听到了在仇池山中,还有接近五万的白马氐人部族散居在山间,侯景又打上这些人的想法。
侯景审讯俘虏,搜集有关仇池山的资料,很快又搞出来一份围剿仇池山附近白马氐人部族的计划,继续派人送给苏泽。
侯景派出一波又一波的函使向苏泽请战,而苏泽的使者终于翻越了秦岭,抵达了关中地区。
这已经是第二波使者了,第一波使者被萧宝夤扣下后,苏泽再次派出使者去长安报捷。
苏刘(【普通的金刀使者】)是这次使团的正使。
阳平关告破后,苏泽立刻派遣苏刘,带着莫折大堤的脑袋,向长安附近的西讨行台报捷。
他手里提着的木匣中,装着莫折大堤的脑袋。
虽然脑袋已经处理过了,匣子中洒满了石灰,莫折大堤的脑袋又用生漆涂抹,但是隔了这么久,木匣中还是传来阵阵腐臭的味道。
苏刘手持苏泽的符信,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开始向着长安方向走去。
苏刘一行人本来是带着很多吐谷浑马的,这种马虽然不擅长骑兵作战,但是擅长走山路,还能够在高海拔地区正常活动。
可是苏刘也没想到,曾经是沟通关中汉中的重要通道傥骆道,竟然凋敝萧瑟到这个地步,很多地方栈道已经完全腐朽,苏刘不得已放弃了马,靠着人背着行囊翻越了傥骆道。
不过虽然傥骆道难走,但是这也是连接汉中和关中最近的通道。
而且比起侯刚从阳平关走的陈仓道,傥骆道是三国时期的军用通道,如果修葺后是要比陈仓道好行军的。
就是现在的北魏朝堂,恐怕无力修复傥骆道。
苏刘领着队伍继续前进,进入关中以后他看到的景象却要比汉中繁华多了。
比起千沟万壑的陇西郡,关中平原更是富庶到流油。
苏刘贪婪的看着这片土地,八百里秦川果然是王霸之基啊!
其实只要一个地方没有战乱,只需要一两代人就能繁荣起来。
关中就是这样的。
近百年前,关中落入北魏手中后,这里就很少遭到战乱了。
最近的一次关中大乱,还是刘裕北伐长安的时候。
刘裕收复长安后,因为自己留守重臣刘穆之病死,不得已带兵南归,留下儿子刘义真守长安。
赫连勃勃的谋臣王买德看到了机会,留守长安的文武发生内讧,沈田子杀王镇恶,王修杀沈田子,刘义真复杀王修。
赫连勃勃派军南断青泥,东扼潼关,率大军占据关中。
但是赫连勃勃也没有笑到最后,赫连勃勃去世后不久,北魏就击败了他建立的胡夏政权,夺取关中之地。
这是关中最后一次大战,这之后北魏尽取了河东、关中之地,开始了鲸吞北方的进程。
渭水的滋养下,在关中平原又分出崂水,灞水等诸多支脉,这些支脉滋养了土地,灌溉了周围的农田。
而这一次的秦州叛乱,也因为苏泽的牵制,叛军始终没有攻入关中地区。
沿途都是阡陌相连的农田,果树桑树成林。
只是在这些美丽的景象中,苏刘也看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场面。
胥吏们拿着名册,正在挨家挨户的抓抓丁,苏刘投宿的一个三长村里。
这户只有一对老年夫妇,以及一名媳妇和孙子。
周围的家庭也和这家差不多,青壮几乎都见不到,种田的都是老人和妇人。
这名老者还是附近五户的邻长,也就是他家的宅子最大,不过现在屋子缺乏修葺,可能是以前阔过。
苏刘拿出一袋子钱,请老者煮上一些热水,准备夜宿村子,明日再前往长安。
老者非常的热情,还给众人烧了洗脚水,可等苏刘刚刚洗漱完毕,就遇到了州郡胥吏带着党长来抓丁的事情。
让苏刘疑惑的是,听到胥吏和党长拿着军书抓丁的消息,投宿的这家老丈,竟然夜里要翻墙逃跑。
苏刘看到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连忙拉着他询问道:
“老丈,我朝军法,超过五十岁就会从军书上勾销,您跑什么啊?”
没想到这老丈凄惨的哭道:“我本有两子,一子戍长安为州郡兵,另一子年初被元刺史征募,囤驻陈仓。”
“两子从军后皆失了音讯,生死不知,但是衙门的军书上依然有我家的名字。”
苏刘黯然,长安的州郡兵都随着崔延伯出征了,这老者的长子没了消息,不是被秦州叛军抓了,就是已经战死了。
而随着元修义去陈仓的士兵就更惨了,陈仓被破后,官军几乎都被叛军屠杀。
苏刘道:“岂有此理,孝文皇帝设三长,不是为了均摊赋役的吗?为何总是你家出丁?”
老者落泪不语,但是听到门口的敲门声,吓得立刻翻墙而逃。
党长手持兵书,高呼老者的名字,进门的胥吏皱着眉头看着苏刘。
等到苏刘的同伴拿着武器聚集过来,胥吏更是退出了房子。
不过他们还是手持火把站在门外喊道:
“尔等何人?这刘老汉有两个在籍的儿子,伱们莫不是逃兵?”
上来就套上逃兵的帽子,这胥吏心思险恶,不过苏刘自然不理睬这些抓丁的胥吏,亮明了苏泽的符节说道:“吾乃安西将军麾下的使者,前往西讨行营向萧大都督报捷的。”
见到符节后,这几个胥吏立刻恭敬多了,他们也只是县衙的胥吏,苏泽这个安西将军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遥远的大人物了。
对方软了,苏刘却硬了起来,他走出门问道:“这户人家都有二子从军了,为什么军书上还有他家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