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双小声说道:“陛下请别恋爱脑,被我迷了双眼……”
她拂去额头上的汗液。
沉彦许自己将衣服穿好后,冷不丁地吐槽道:“你拿常服给我,我怎么上朝?”
她思索片刻,愕然一惊:“忘了陛下今日也要上朝了……”
沉彦许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他的小美人真有意思,有些舍不得责备她。
“罢了,就穿常服上朝,反正,那些朝臣总把我当昏君,那我就任性一回。”
他走后,梁双只看见他高大的背影,发髻高耸,未戴龙冠,一袭华发。
帝王之姿,王侯之相,她心中明白,沉彦许不是昏君。
他和那些朝臣一样如此评价自己,梁双只为他感到不平。
午时,梁双简单用了膳食,便打算前往昭阳城寻找林月歌了。
恰巧碰上宫门外结伴而行的寒忆和温书临,她停顿了几秒。
“你打算现在就走?不跟她告个别?”温书临问道。
寒忆语气冷冷:“不了。”
温书临叹了气:“我本来打算走的,只是有点放心不下。”
寒忆听完转过身,冰冷的眼神对视上他,梁双以为寒忆在警告他什么,不成想,寒忆只是对温书临多了一句嘱托。
“那就,拜托温首领了。”
温书临总是觉得,寒忆来去匆匆整天不知弄什么名堂,像是在故意与梁双隐瞒一般。
他直言:“寒教主,我就不明白了,那天山派真有这么多要紧事需要你打理?连她你也不管了?”
寒忆嫌弃般回复道:“多管闲事。”
寒忆踏着轻功走后,温书临扇着邀月扇,小声嘀咕。
“啧,拜托我照顾她,就不算多管闲事了吗?”
梁双拍拍他:“想什么呢?”
温书临全身一震:“大小姐,能不能不要偷偷摸摸出现在我身后?很吓人。”
“吓着你了?”
温书临噘着嘴,像是故意对她撒娇:“嗯。”
梁双没搭理他,直接向街市走去。
温书临又以为她擅自行动不叫上自己,于是在原地生着闷气。
但她还是向他回头了。
“你怎么不走了?跟我走啊?”
她在温书临的心中留下了片刻温暖,只有一缕,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她那一抹不温不热的笑,撞进了他的心尖。
梁双与温书临找到了那家青楼,原本以为可以顺利找到林月歌,没成想,林月歌已经搬走了。
“那位姑娘上月就搬走了,说是什么朋友去世,不再来尘世,心死。”
这话好奇怪?
梁双只心想,怎么他们一回来,林月歌就刚好搬走了。
她继续追问老鸨:“所以林月歌姑娘的卖身契,那种东西不在你们手里?”
“唉,她本就不是咱们青楼的女子,只是来此暂时卖艺生存,走了,我们也拦不住啊。”
梁双连同沉晚锦和他与林月歌的渊源一同思考,得出一个不太好的推断。
她不太相信这个推断,便停下了行动。
温书临觉察到了她的烦闷:“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月歌是上月离开的,她是沉晚锦的人……那就意味着,林月歌收到了沉晚锦给的情报,知道了我们要来找她。”
“所以,走了?”温书临觉得这个推断很有问题。
“不可能,沉晚锦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俨然也不相信。
梁双不愿面对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将怀疑心通通搬给沉晚锦。
“为什么两样最终的蛊毒原材料都出现在西域呢?为什么恰好沉晚锦身上就有那种香料?”梁双思索片刻。
温书临心底一惊:“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梁双松了眉头,他与沉晚锦相识多年,既然是好友,自然不会觉得沉晚锦也是帮凶。
“你真的相信他?”她问。
温书临认真思索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最后,连他自己也起了疑心。
“沉晚锦,这样做,这在报复他的皇兄吗?”
“什么?”梁双对“报复”一词尤为敏感。
“先前我便知道,沉彦许和沉晚锦的约定,假装南平王被杀,并不是沉晚锦他自己同意的。”
梁双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了重要线索:“你是说,沉晚锦也可能对他的皇兄怀恨在心?他的皇兄为了巩固权力,就让他丢失了大湘子民的身份。”
温书临点点头。
她正想向皇宫去,找沉彦许问个清楚,便被他拦住。
“你可别冲动啊!帝王心最难猜透。”
“我知道,”梁双与他对视,从他眼中看到了温书临对她的担忧,“原来连你们这样的江湖人士与他合作都要防范三分,并不完全出自真心,更不会相信他,只因为他是帝王。”
温书临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他叹了叹气,看向天空,那天跟潭水一样清澈。
“我知不道他们与你说的话有几分是真,但你一定可以相信我。”
梁双笑笑:“这么自信。”
“因为我清楚,我对你是百分百的真心,所以,我永远不会欺骗你。”
梁双深呼吸,她向来比较信任温书临。
游戏里的温书临就是永远为女主在奔走,永远对女主藏不住话,永远对女主真心。
她当初喜欢温书临,不仅仅因为他的温柔、以及对女主照顾有加,更多是因为他的坦诚,他是合格的谦谦君子,只可惜,做了这世间最强的杀手。
就算杀手没有心,但温书临的心永远是温暖的,当然,仅对这世道正义而已。
“好了,我相信你。”
梁双深呼吸:“我要吃百味堂的豆腐圆子烧!”
“好好,”温书临收起折扇,“那,大小姐先把这事儿放一边,先平复一下心情。”
“我这心情不是一直都挺平淡的吗?”
梁双与温书临刚在百味堂落座,外面便来了不速之客。
他们似乎在散发着什么传单,铺天盖地的纸片席卷而来。
那风吹着纸片飘呀飘,就这样飘进了百味堂。
她拾起来,见那纸片上的内容,眼神越来越阴沉。
温书临立刻抢了去:“这,这事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