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地摸了摸自己的白发,好像对自己的发色很不满。
梁双只觉得奇怪,平时的宁思衡不会注意自己的形象,更不会在意自己的白发,怎么现在偏偏介意起来了?
宁思衡腼腆地看向她,又转过头去,小声嘀咕:“怪不得她对我没有好感,是因为我这头发吗?”
梁双歪头,只在心里一个劲地笑他是个笨蛋,她可是白毛控啊!怎么会不喜欢白毛帅哥?!
洛桃看了看她的伤口,给她穿好了衣服:“似乎在恢复,但是仍然严重。”
梁双当然知道,这毒绝对不简单,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远处,宁思衡忽然发现一人向他们逼近,时间来不及他思考和观察,他只将梁双公主抱,瞥下了洛桃,踏着轻功走了。
洛桃在身后追:“喂!你个没良心的。”
刀光剑影间,一场剑雨迅速袭来,他们已失去了两个同伴,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任性妄为了。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宁思衡大口喘着气,前方停了一人。
“这次跑不掉了?”
那人带着面具,但宁思衡知道,他是熟人,而且曾经是宁思衡最要好的朋友。
“我不懂,你们为何都护着她,就因为天象所示,她是福星降世?哼,你这国师当的真憋屈,以你的实力,拿个武林第一那不是信手拈来啊?”
宁思衡放下梁双:“我们来打个赌,我输了,你才能动手,若我赢了,你就放她走。”
“哦?赌什么?”
宁思衡眼神透露出几分坚毅,气闲若定:“下棋。”
那人皱了眉头,却还是答应了下了:“好吧,作为好友,那我就来陪你玩玩。”
宁思衡将手里的棋盘机关按下,就地搭建了棋桌。
他们刚刚落座,宁思衡那股少年气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闭上了眼。
洛水河畔,一场史无前例的棋局,震惊大湘乃至闻声而来的外界之人。
少年才九岁,眼神里便充满了浩然之气。
“你,投子认输吧。”
“我没输。”
少年冷哼一声:“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你看,全都是死路一条。”
“宁思衡,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可下一次,那对手等来的却是天才少年名动八方,被高人收为徒弟,而少年的老对手,最终埋没于世。
“为什么?我们同窗多年,我却依然打败不了你?”
宁思衡一袭白发,月落于身,他那气质清冷,像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因为,你的心不纯粹。”
“你下棋,是为了赢吗?可我,是喜欢在棋局上,纵横天下的感觉。”
风也安静,他们两人多年再叙,这一次,没有争吵,只有平静。
那人知道,他一定会输给宁思衡。
“输了就意味着,我会死。”
宁思衡眉头一皱:“可这一次我不能让你赢,我输不起。”
“我们寥寥无几的对手戏,就要落幕了。”那人一声冷笑,揭开面具。
梁双骤然失神,她认得那人,在烟雨殿前,她见过一面。
“许,许臻颜?”
宁思衡松了一口气:“你们,竟然认得?”
梁双终于知道,柳信为什么要“绑架”许臻颜为季凉镜的侍卫了。
那根本不是威胁绑架,而是许臻颜自愿。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杀了季凉镜。
“为何?”梁双问他。
许臻颜落下一枚黑子:“我永远打败不了宁思衡,当初是,现在也是,所以,他要是入了江湖,可就是武林第一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梁双思索片刻,眉头一震。
“你是那个下落不明的武林第二?”
许臻颜从衣袖里掏出一壶酒:“世人皆醉我独醒,真是可悲可叹。”
他眼神幽幽,好似将生死置之事外:“我杀你,是奉了武林世家的命,不得不从。”
“你是武林第二,有能力放弃。”
许臻颜并未在意她的话语,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啊,当第二前被人骗了,做了巍澜宫养的死士,完成不了任务,就必须死。”
梁双眉头紧锁,心中只觉得惋惜,但她并没有放松警惕,只是眼前的许臻颜,却也令她心生敬佩。
宁思衡眼见许臻颜漫不经心的神色,迅速从地面上滑出一件东西给梁双,梁双下意识用脚踩住,并覆盖了那东西。
许臻颜瞥眼瞧见,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转手拿出了剑,指向梁双:“我不赌了,我反悔。”
梁双忍着后背的疼痛将地上的信物捡起,正打算逃跑,许臻颜挡在她的面前。
宁思衡上前,棋盘机关微动:“许臻颜,她我必须保,你要杀,就先杀了我!”
许臻颜冷笑:“我可没时间和你耗,速战速决吧!”
宁思衡和许臻颜刀剑相向,宁思衡收起棋盘,按下机关,划出双剑。
“怎么不用飞剑了?那剑雨真是好看。”
宁思衡冷漠地说:“和你打,不需要。”
洛桃眼疾手快,抄去梁双直接奔走。
宁思衡死死拦住许臻颜:“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也同样是。”
被激怒的许臻颜终于痛下狠手,那剑划破宁思衡的后背,血色外渗。
梁双转过头,向前奔去。
她不敢再看一眼宁思衡,只听见宁思衡的声音向她而来。
“快走啊!别回头!”
洛桃克制不住眼泪,她的心脏都在颤抖,却还是握紧了梁双的手。
“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梁双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了看手中的楠木发簪,应该是男子常用式样。
而上面,也有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