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怜玉左顾右盼,疑似发现这三个人慌张的情绪,她一声冷笑,缓缓起身,从钱囊里掏出一把刀,刀口不算锋利,就这样向梁双刺去。
陆沉站在高怜玉的对立面,刚好看见她出刀的那一刻,陆沉反应极为迅速,将梁双揽在身后,用内力召出镇风笛,挡住了高怜玉的攻势。
陆沉心里一紧,眼神泛起空洞,高怜玉无法判断陆沉下一秒的想法,她的脖颈就已经被陆沉掐得死死。
“我早就想过,她肯定有问题。”
陆沉将高怜玉五花大绑,梁双看着他打的松散的结,不禁笑出了声。
“你绑了,还不如不绑呢!”
听见梁双嘲笑自己,陆沉也没有心急,只是跟着她一起嘲笑,照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看来,手劲是一点儿都没有,连剑都很难拿起来,纯靠内力运功。
刚使用了内力,陆沉的手臂又渗出鲜红的血液,梁双和顾卫正慌张地将高怜玉带去顾家地牢,趁无人注意,陆沉用鞋底抹掉地面上的血迹。
疼痛蔓延整个身体,陆沉几乎要倒在了座椅上,她用另一只手支撑着身躯,却仍然觉得头晕。
“师父,我们一定要好好盘问她,不能让她死了,或许,她就是破案的关键。”
“当然,当然!”
陆沉自是听得见他们的交谈,待身体上的疼痛缓和了一会儿,她赶紧捂住了伤口。
“这次的案子应该闹得很大吧?不好意思,还牵连了顾家。”梁双微微叹气,埋下头,不好意思与顾卫对视。
“定是有人刻意陷害。”顾卫搀扶梁双,倒是显得梁双像个大龄老者。
看到这里,陆沉漫不经心地笑。
“师父,你放心吧!破案我也有份,谁敢害顾家,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顾卫大说大话,陆沉本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奈何那小子对梁双毕恭毕敬的模样实在逗笑了陆沉。
心情静下来了不少,陆沉感受不到疼痛,约莫是伤口又愈合了。
年年如此。
陆沉七岁习武,和他的两位皇兄一样,只不过有些伤疤,是他永远无法愈合的。
陆沉十二岁那年,同皇兄沉彦许和沉晚锦前往猎场打猎,陆沉摔倒在陡坡下,骨碌碌地滚到沉彦许的面前,沉彦许本就没当回事,只是一个劲地嘲笑:“我的弟弟,没学会打猎就别跟着来了嘛。”
“我会……”陆沉的音色渐渐低沉下来,直到晕过去,沉彦许都没有认真对待他一次。
陆沉深知沉彦许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沉彦许把所有的关注都给了自己同父同母的哥哥沉晚锦,自然而然冷落了陆沉。
而今,身上的伤口便是因为那时的沉彦许不管不顾才留下来的。
沉彦许向来不喜沉晚吟,约莫在皇城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梁双回来后,陆沉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只是端坐在座椅上,没再乱动。
梁双打量起她的表情,也仔细探查了她的身体情况,没发现任何异常。
“你怎么啦?”她问陆沉。
陆沉摇摇头:“下一次,要是我以陆姐姐的身份死在这燕城里,你会救我吗?”
陆沉不明所以的心情开始作祟,委屈巴巴地盯着梁双。
梁双没有犹豫:“当然会救你,不仅要救你,我还要救所有人。”
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她在现实里是一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的人,而在游戏里却妄想拯救他人。
陆沉听后仍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试探性地问:“那如果我是北海王沉晚吟,你还会救我吗?”
梁双停顿片刻,她仔细思索起来。
虽然沉晚吟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但他并不是一个好丈夫。
当初选择攻略沉晚吟,被结局虐到胃痛,梁双没有办法忘记。
但是,梁双怎么可能想要他死呢?更不可能说见死不救。
终于,梁双的心中有了答案:“会,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陆沉的笑意渐起,她看了看门外,风光甚好、春日依旧。
陆沉要她走到自己身边来,指着门外的阳光说:“天,很快就要亮了。”
昭阳城,皇宫——
“陛下当真要去一趟燕城?”
那人不语,只是擦拭着剑,一副漠然的模样。
他已经打算轻装而行了,毕竟作为皇帝亲自去探查情报,绝不能打草惊蛇,更何况,死对头沉晚吟还在燕城。
“燕城太守之事,朕定要亲自查看。”
燕城,顾府——
梁双急得直跺脚,高怜玉真是奸诈狡猾,不肯告知任何信息,要不是这个女人是唯一的线索,梁双恨不得现在将其就地正法。
陆沉说:“再等等,我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
“他会来。”
顾卫靠在座椅上,身体倾斜,几乎要睡着了:“也是奇怪,我们抓走高怜玉这么多天都没人管,甚至一切都很顺利,就像是……”
梁双恍然大悟:“像是被提前安排好的一样。照应该说,那些官兵会来和我们交涉才对。”
梁双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陆沉:“你说他要来,莫不是……”
陆沉轻轻点头。
梁双心里一沉,拿定了注意。
游戏剧情走向发生的变化,已然达到了她无法掌控地地步,或许,解题的关键就在于……攻略沉彦许?!
梁双想到这里,又摇摇头,她从来不知道怎么攻略一个没有攻略宝典教过的角色!
要命。
冥冥之中,梁双总觉得这件事或许都在沉彦许的掌控范围内,或许是他邀陆沉入局,否则怎么会这案子如何判,落脚点都与陆沉有关。
“你们有没有想过,”梁双仔细说来,“为什么高怜玉指认人前非要看一眼陆姐姐,而且非说是男子而不是女子?为什么我们刚查到蛊虫,高怜玉就出现了,不仅如此,顾家刚好养这种东西。”
顾卫着急请来了顾念,顾念刚泡完府邸温泉,就这样被迫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梁双面前。
梁双低过头,可抵不住顾念那结实的身材,她眯着一直眼,始终不敢抬头。
顾念倒是不在意:“本来看不上那些南蛮货,奈何我灵机一动,一般新鲜玩意都会有商机嘛!”
梁双很是无语,被人反将一军,他还觉得很聪明……
梁双不甚恼怒,揪住他的衣领:“买给你东西的人,是谁?”
顾念想要推开她,却只是轻轻地戳了她面颊上的肉:“季宫主别这样……好歹,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梁双听完立刻放过了他,略有些尴尬,兴许是太过恼羞成怒。
“黑衣人,说是,南蛮来的。”
听完,陆沉嘲笑了顾念:“果然,商人脑子里没有脑子,只有钱。”
“陆小姐何故嘲笑我?”顾念不解。
“经商多年却不知,南蛮人最讨厌黑色,也忌讳黑色,断不会穿成黑衣人的模样。”陆沉怀疑起顾念或许真的是主谋,否则那会有这么多凑巧之事。
顾念很是不安:“陆小姐,你该不会,怀疑我了吧?”
陆沉点头:“说吧,是不是上头那位派你算计我的?”
氛围紧张得快要爆炸,梁双沉住气,只感知到很强烈的气息在靠近,那不是江湖人该有的气场,就快到顾府了,那种气场是奔着顾府来的。
梁双心下一凉:“大事不妙!”
她踏着轻功,落在顾府门前,那人乘着快马,经历了几日的奔波,衣服上沾满灰尘和汗液,他的帷帽遮挡了他的面容。
他问:“为何要拦我?”
梁双用空明伞的机关弹出来的重剑指向他:“你是谁?”
“空明伞、破空剑,季凉镜?宫主大人不是最中立了吗?怎么突然搅这趟浑水?”
梁双见他没有攻势的意思,便把重剑收回:“我只是为了陆沉而来,况且,燕城太守这件事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