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来早就在算计他了。一般人看信习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因为他早年是左撇子,后来虽然改了,但这一小习惯却留了下来。那黑边应当是背后涂了红色印泥虚贴在上头,且只有那一处有印泥,别的地方却是干净的。因此,取下黑边,只有他的指印在上头!
好算计!他们是从他来了之后就想算计他的?还是从得知他要来就想除掉他了?
常有福将几张纸上黑边全撕掉,看着那鲜红的指纹,吹了口气,点评:“完美。”
桂将军险些要吐血,瞪视卫国公:“卫国公,你如此陷害我,亏不亏心!枉我以为你是大英雄真豪杰,你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卫国公神色不变:“对敌人只求取胜。”
这是承认他们诬陷他,可恨这里都是卫国公的人,说出来也不会洗刷他的冤屈。
“我们是同袍,都是守护一方的将士啊!”桂将军悲愤。
卫国公微微一笑:“损毁国朝根基者,都为敌人。”
桂将军一怔。
常有福冷笑:“信虽然是假,但内容却不见得不是真。你们钟大将军不是心心念念害了国公爷把西边军权也握在手里吗?呵呵,当个国丈就拎不清自己的斤两了?”
另一个冷脸将军接着道:“你们莫不是以为对抗得了北齐就能对抗了西炎?想拿钟家班底把北边和西边都能守住了?呵呵,该说你们夜郎自大吗?”
桂将军莫名羞愧,他自然知道大将军想法正如他们所说,可凭良心说,见识到西炎人的悍勇后,他不是不为此担忧的。
但这也不是他们随便给钟大将军泼脏水的理由。若是罪名坐实,大将军会落得如何下场?
“卫国公,您真要与我们大将军势不两立?”
卫国公看着他,目光没有一丝波动:“个人的野心不该让百姓遭殃。钟琨他,抗不过西炎。”
没有炫耀,没有贬低,不带一丝火气与蔑视,只是实事求是的实话实说。
桂将军一时无语,半天才道:“大将军并未做什么,卫国公何必撕破脸皮?”
没做什么?
卫国公终于有了变化,眉峰一扬,带着浓重血腥的厚重杀意压向桂将军。
“他敢动我亲孙女,罪该万死!”
桂将军软瘫在地,浑身冷汗,仿佛才捞出的死鱼一样。
完了,他心里只有这个念头。不止是他完了,卫国公气势一放,他就有了预感,大将军真的比不得卫国公,完了。
桂将军被拉下去了,卫国公还黑着脸。
几个将领大气不敢喘,果然,那小女娃才是国公爷的亲血脉啊,想当年世子爷来边关练,差点儿被箭射死,国公爷都没这么生气的。
啧啧,可怜的世子爷。
“国公爷,咱接下去咋办?”
“咋办?”卫国公冷笑:“你不是自称军师,自称京里谁也辩不过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事你做不好,就滚去伙夫营吧。”
常有福紧紧闭上了嘴,他是武将,文也厉害,跟京里那些老油子打交道都是他负责的,此时恨不得自打嘴巴,以前瑟几句国公爷没说什么,报应来了吧。这事自己接下是应当的,但听国公爷意思,不让他满意了,自己真的要滚蛋啊。
常有福出了来,几个兄弟纷纷拍他的肩,似安慰又似幸灾乐祸。
“兄弟有用的着的就说。”
常有福问:“国公爷怎样才能满意?”
“这还用问?”张勐耸肩:“把钟大将军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