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记得，贺淮川对他有知遇之恩。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贺淮川慧眼识珠的提携。

在嘈杂的食堂，齐云舟说话声音不大，贺淮川的回答也压低了嗓音，所以顾画听不清两人的交流。

对此，温漫初笑着调侃：“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好神秘的样子。”

贺淮川没有回应。

齐云舟收敛了担忧神色，对温漫初说道：“说了一下公司近况，没什么你们听不得的。”

“原来是这样啊。”温漫初表示明白。

吃饭期间，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贺淮川额头渗出一滴滴汗珠，脸色变得越发苍白，性感的薄唇有些红肿，显然是辣劲上头，他感觉到难受了。

但贺淮川却压下那一股不舒服劲，装作若无其事。

他夹辣菜的筷子没有迟疑一下，还是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你喝点水吧。”齐云舟将一杯水摆在他旁边，示意他喝点水。

贺淮川没拒绝，喝了一杯水之后又埋头继续。

齐云舟动了动嘴唇，想劝一劝贺淮川，但又知道贺淮川不会听自己的。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的视线掠过了顾画。

顿时，他有了主意。

他别过头，似是无意地对贺淮川开口：“以往你口味清淡，也不吃辣，现在想要尝尝鲜，那也未尝不可，不过你还是悠着点比较好，我怕你的肠胃会受不住。”

不算直接，也称不上委婉。

但该说的话，他都说了。

齐云舟言语坦荡，没捂住自己的小心思。

顾画一听他这话，倒是感到稀奇，“贺淮川应该和我的口味差不多，都能吃辣，但你怎么说他肠胃脆弱，饮食一直以清淡为主？”

贺淮川说的是一回事，齐云舟说的又是另一回事。

两人说法不一致，而是大相庭径。

如此一来，那一定是其中有一人在说谎。

顾画明眸皓齿，容颜艳丽，她望向贺淮川和齐云舟，似是在分辨哪一个人说的才是实话。

温漫初察觉到贺淮川的异样，“你流了很多汗，脸色也白，看着不太舒服的样子，你如果吃不了辣，可以不必强迫自己非要吃完。”

留在他餐盒里的饭菜，剩了一些。

“你跟了我七年不到，你就不要假装很了解我。”贺淮川冷刀子扫向齐云舟，沉沉目光里暗含浓浓的警告。

紧随其后，他又向顾画和温漫初解释，“我这都是吃辣后的正常表现，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们不必担心我。”

只是他捂在腹部的大手，微微颤着。

表明了他的言不由衷。

齐云舟挨着他坐，能清楚地看到这一个小细节，但坐在对面的两人，却由于餐桌的遮挡，没发现他的异常。

顾画认真打量了贺淮川一眼，从他清隽英俊的面庞，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口味从来都很重的她知道，吃了辣后会出汗实属常事，用不着大惊小怪。

只是贺淮川脸色的苍白程度，让她盘旋在脑海里的疑虑没有消除。

“你有分寸就行。”

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纵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顶多提醒一声，不能过度插手。

否则，只怕会落了埋怨。

宋潇潇就是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