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楚面色未变,若她没有死过一次。
这么多人探究的目光下,她只怕会羞愤欲死,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
最后再被太后假仁假义般训育一通才会放她回去。
隔日就会传遍,楚阳公主私会外男。
从前她竟然从未觉得许太后还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若是上一世她没有死在宋云鹤的手中,她真的进宫给他求个一官半职,怕也是会死于太后的鸠毒。
毕竟一个没有血缘的半路女儿,哪里又比得过脸面重要。
赵沅楚一脸委屈得站了起来,秀眉颦蹙,灵动的双眸似是犯了错一般偷偷瞧了一眼上面的人。
“母后,儿臣知错了……
都怪阿兄……皇兄,若他不是不由分说的斥责……
儿臣哪里会负气出走……”
许太后的眼眸微闪,这样的赵沅楚似乎又让她看到了那个初初进宫,满眼都是好奇的娇俏姑娘。
“这么说,你擅自离宫,还有理了?”
赵沅楚依偎了过去,刹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在场熟悉她的妃嫔无一不惊奇。
这是平日木讷得三棍子敲不出一句话的楚阳公主?
今儿这是转性了?
赵沅楚的亲昵,让许太后一僵,险些接不住招。
“母后,宫外也不好玩,老天也与我做对,那车半道上坏了,哪儿也能去成。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昨儿我饿了大半日,最想的就是您宫里的荷酥!”
许太后笑了,“就你嘴馋,待会儿让胡司言给你多装一些。”
她的话音一转,“楚丫头,是何时认识孟大人的?”
孟长钦,孟祥山的孙子,连中三元,先帝钦点的最后一个状元,赞赏与其祖父孟公毫无二致,赞誉极高。
孟公一身清廉,辞官归乡后做起了教书先生。
唯一的污点,其子孟守良贪污致使资州的泗口大坝崩塌,淹死百姓数十万人。
令人唏嘘。
孟公一生门生无数,孟长钦又算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多少世家想招其做乘龙快婿。
现在这楚阳公主不声不响地,就和孟长钦结识了?
赵沅楚却皱着眉道,“谁认识他,一个鳏夫,若不是本公主的马车坏了,我才不上他车呢。
还以为是遇着个好心郎君,进宫才知晓竟然是他。”
高充容的脸色不虞,她妹妹在家哭着喊着要嫁给孟长钦,赵沅楚竟然还不屑一顾。
孟长钦什么都好,就是前头娶了个妻,可惜也是个短命的,不到一年就病逝了。
为了悼念亡妻,孟长钦曾说过三年不续娶,这才一直还是孑然一身。
现在三年之期已过,孟府的大门估摸着要被踩破了。
许太后亲昵得点了下她的额头。
“你呀,就陛下惯着你,孟大人你都看不上,你还能看上谁?”
赵沅楚,“就在宫里陪着母后就好了!
对了!昨儿儿臣还宫外看到一稀奇玩意儿,特意给母后带回来的。”
说着她从身侧的小包里翻出一个扁扁的东西,看形状似乎是一只兔子。
只见她修长的手指翻飞,从两边打开就是一只折纸的兔子。
她又从小包中掏出一根丝线将小兔子系上。
“咦?竹露,棍儿呢?”
立在一旁的竹露立刻福身,“殿下,奴婢一早就全部装好了,出来的时候还在小包里呢。”
“那可能是掉了吧。”
她不在意得摆摆手,随手拔下头上的葫芦八宝簪,将小兔挂了上去。
赵沅楚献宝似的递到许太后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