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没有波及风吹两边倒的农家乐,它依然半颓废的扎根地底,以仰望的姿态敲响破风的玻璃。
大圣即可动身回行,预备实行捕鸡钓鱼大计。
“哈……”大圣显能没有杀鸡的经验,东一下西一下,做事狗子都不闻,把院子里的老板老板娘看得是哈哈大笑。
大圣急得满院墙打搞,老板娘“哎呦哎呦”笑个不停,身为捉急小能手的她简直没法看了,她立刻贡献出自己三十多年游刃有余的杀鸡经验。
老板娘单背靠在厨房的门楣上,正笑不打一处来:“小兄弟啊,你要杀鸡啊,我可是个行家,你不用怕它的尖嘴啄你,你先捏着鸡膀子,再把刀往它的鸡脖子上一割,然后嘛把它摁在烧得滚烫的开水桶里,顺手把鸡毛?了就是了!”
多亏老板娘从旁指点,有了这段话的助力,大圣仿佛一下子灵光开了窍,摸到了行业里的一点门道,他将掌握的诀窍运用得滚瓜烂熟,惟妙惟肖。
半蹲的大圣从地上跃然起身,双手握住两截鸡翅膀的根部,大圣看见到手的活物引子,朝厨房的老板娘咧嘴一笑:“谢谢!”
老板娘主动坦白自己的窍门,兰花豆豁然贯通:“原来是这样!”
鸡王争霸赛的皇冠赫然炸裂粉碎,阿丽丽冷着眼斜视着蹩脚鸡:“之前的鸡白抓了,害得我差点毁容,见不了人了!”
大圣不说二话捧着鸡王就去找鸿毛共谋大计。
鸿毛是大圣心沟沟里的一条蛔虫,不用和大圣多做商量谋划之举,鸿毛这条毛毛虫心底自然晓得大圣是怎样谋略的?
大圣轻轻走过,鸿包大仙不用大展宏图,他动动手指头就能办好的事,想来也不会再麻烦别人。
“嘛呢叭咪吽!”鸿毛拾起一节粗粗的食指,他隔空点火火烧毛毛鸡,海底鸡当场腾地被火烧得皮毛也不剩一根。
昔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孙大圣摔鸡智钓海妖。
鸿毛拥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百宝袋,百宝袋非常厉害的,想要什么就可以变出什么,因此大圣伸手找鸿毛要了一根钓鱼的竿子:“给我一根鱼竿!”
大圣不是个见好就收的实诚人,要东又要西,鸿毛没好气的从神仙戏袋里掏出一根小小的牙签。
“这么小一根,剔牙都不够用!”大圣要鱼竿钓鱼,鸿毛就塞给他一根牙签,一根牙签小得可怜,大圣瞬间就不想要了。
“你别小看我手中的这枚牙签,它可有大用处,你等着!”说罢。鸿毛就开始装神经摆谱念咒语。
“我小你更小,我大你更大,大大。”很快,鸿毛就变出一条长长的甩杆丢给大圣。
“好大呀!”大圣看到以后稀奇的很,上手摸了摸光滑的甩竿,心想这根杆子不简单,不仅做工精良而且质地上乘,大圣心想能弄到这种好东西不愧是老毛子能办到的事。
“能行吧!好用吧!上手吧!”庄稼人没见过世面,鸿毛心里多少有点瞧不起,他一向恃财傲物嘚瑟惯了,看不起大圣没见过世面的熊样。
说到底大圣没有出去闯过,世上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见过,他承认鸿毛说得话有道理,所以他心酸地指出:“穷人家的伢是没有见过世面”。这也不是他的错,要怪就只能怪他屋里俩个老的没有钱,一生下来什么甜头也没有尝过。
此话一出,鸿毛瞬间心软,这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成想无意中伤到了大圣脆弱的神经。
贫穷即是原罪,它时而时的变幻控制了平民的想象,它的那一点点吝啬为数不多分给了富豪和乡绅。大圣柔软的心脏仿佛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陷入了黑暗不着边际的沉思。
“光有竿不行的,还要有钩。”鸿毛老大爷服软,献上一块砖头那么大的渔盒。“有钩有竿,鱼儿才会上钩!”
说归说笑归笑,都是为了好玩,大圣不是一个记仇的,他释然一笑接下鸿毛送的礼物。
大圣小心翼翼打开蓝色的礼盒,里面放了一排排鱼钩,钩子的型号大大小小的,最小的像姑娘们耳朵上带的耳环,最大的那个有牛鼻环那么大,抓口用起来十分的锋利,杀妖于无形。
“大!大!大!”白皮鸡串在钓钩上方,大圣掷地有声的将海竿掷了出去,随即转动轮轴放长线钓大鱼,海竿的头子无限延长直达海中央。
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出现大频率的波动,长竿摇摇晃晃起了细微的变化,这种较量拉扯传达到了手部力量,此时此刻大圣觉得是时候该收网了。
“饕餮大货啊!”大圣想想就很激动,他拼命转动海轮线收竿,鱼轮转翻了天,鸿毛眼见形式不对劲,赶紧过来帮忙收网,其余两个见状也纷纷加入战局。
众人齐心协力拉杆收网,奈何鱼儿是条酱瓜跟大圣俩个僵持不下,阿丽丽既不能学那病西施装柔弱,又不能在一旁干杵着不伸手,她无奈空腹抽竿。她的指甲扣得通红,小脸憋屈:“这得有多大的货啊,要我们几个人去收?”
“看来今天的货头不小啊!”老毛子脸都紫了,他是跟这条大鱼耗上了。
四个人同时出力,总算是把一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精给打捞上岸了。
太阳风吹过破片的鱼鳞,鱼鳞像盔甲一样坚硬,却也被刀剑裁出口子,可见物有其用,物有其伤。
海妖咬深白鸡钩,白鸡被鱼线吊着,海妖坐着提现船慢慢上了岸。
“亏我有先见之明,早在鸡身上涂了大量的粘合剂,否则早就前功尽弃了。”大圣放纵地大笑。
兰花豆也开始帮腔替大圣说话:“为了防止你脱逃,大圣可是用心良苦!”
海妖的嘴巴还在鸡身上,牙齿咬着鱼钩,一整只鸡被堵着喉咙管他说不出话,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们几个阴险的小人。
“你们猜他的本体是什么?”大圣有条不紊地思考着妖怪的原型。
老毛子见多识广,思路清晰,当场就给出了谜底:“我看是海马!”
海妖倔强不服,颇有一番狂傲的性子。
大圣凑上前去端详起蓝灰色的海夜叉,他好奇摸腮帮子观察了一遍又一遍:“我看也像!”
鸡肉在水中泡久了遇水发涨,鸿毛一个响指变没了夜叉口中咬住不放的软鸡,要是真把他给憋死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海夜叉被鸿毛一个定身术给定在隔水的沙滩,夜叉这下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即便大海就在跟前也是如此的难以往返。
公夜叉一说话就开始放炮:“你们要是敢对我动手,龙王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圣一脸美妙地凝望着会吐泡泡的小鱼干。
兰花豆趁机搅局,凶神恶煞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好怕怕呀,我是吓大的!”
大圣回头看向身后爱逞能的兰花豆:“是你说还是我来说?”
“当然还是你来说!”兰花豆退位让贤麻溜地滚远点。
妖怪落到他手里还不使劲折腾,大圣找来几根麻绳将兴风作浪的妖怪捆了一圈又一圈,大圣不放过任何羞辱他的机会,妖怪落网顷刻五花大绑再无逃生的机会。
“绑得结实点,千万别让他跑喽?”兰花豆躲得远远的,小声的提醒大圣给他绑牢固了。
妖怪被大圣捆在一根粗壮的木头桩上,就这样这个怪东西即刻被运回了村子里观光。
许多村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海底住的妖怪,大家伙个个都看新鲜,只敢躲在后头偷偷地看,不敢上前靠近一步,唯恐妖怪一口吞了自己!
“这妖怪还真奇怪,穿得是蓝色的皮……”一个胆子奇大的年轻人大步走上前,公然说着妖怪的坏话,硬是把妖怪气出一身红皮来。
“他难不成是气病了?”年轻人反复琢磨,脑袋想不通,随后便去干自己的活去了。
大树下,石墨旁,海风无处不在的席卷绿叶。
大圣在渔村找了一个空旷的位置,打算把妖怪安置在这里。
大圣似有无意地望着如幽灵一般昏昏欲睡的飞飞:“这家伙天天在你头上做巢,安家啊?”
“飞飞,替我看住他!”飞飞即刻被唤醒,充好电后力量充沛。
“给他一顿鞭子尝尝,看他以后敢不敢欺负比他弱的人?”鸿毛举旗发号施令。
“橡皮糖糖鞭!”飞飞从背后甩出一根细鞭子,五彩缤纷的,宛若小孩口里吸的橡皮糖。
“这种妖怪就应该狠狠地教训一顿,让他知道我们人类也不是好欺负的。”阿丽丽刮了刮长了斑点的鼻梁。
飞飞自从接到鸿毛的最新讯号后,它便开始卖力地鞭笞夜叉君做个好人,鞭子狠狠地抽打鱼鳞掉皮的胸膛。
妖怪倒吸一口凉气,脸部痛得直呼变形。
兰花豆寻问兴致盎然的鸿毛:“这一招叫什么?”
鸿毛笑得豁达:“这一招叫做打肿脸充胖子,说得就是这样的人。”
“走吧,该去找村长商量怎么处置这只海妖,别耽误时间了!”大圣催促他们别闲聊了,回头有空再研究。
大圣问村长如何发落攻击渔民的妖怪,老眼昏花的村长指名要到现场进行观摩,不看一下妖怪他说什么也不会死心,他心里还想着以后跟后生小辈们吹嘘一番作为。
到了现场,妖怪果然老老实实地呆着不动,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蹶不振,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妖怪大爷,您疼不疼啊?”村长扇了夜叉一巴掌,却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玩着愚弄人的把戏。
撞见一个头上长小角角的小朋友闹事,大圣先声夺人:“你是谁,你是谁家的小孩,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小男孩自报名号,摆好龙马架势,自带的唱了起来:“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都说我的本领大,我就让你看看吧。”
大圣疑神疑鬼,疑心病重:“你是小龙人?”
这个孩子的心太嫩了,鸿毛老仙调侃孩子的嫩心:“你不去找妈妈,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谁知男孩赌气说道:“谁找妈妈,谁找妈妈,我不找妈妈,我有妈!”
夜叉君虚虚弱弱,文文静静,他不恰当地吆喝:“乙乙!”
“都说了我的大名叫敖蟹,谁也不许提这个名字,我没有这个窝囊的名字。”傲乙乙近乎崩溃,歇斯底的怒吼,惊吓了一群路过的海鸥先生。
原本就受了重伤的夜叉君就跟病秧子没什么两样,一下子昏死过去。
“你们竟敢趁我不在的时候,活捉了我的海大将,我在东海龙宫亲封了一位海大将和海书记,要不是乌贼君及时禀报于我,我还当真不知道你们区区凡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伤我虾兵蟹将!”傲乙乙说这话的时候,果真拿出东海龙太子的气势。
鸿毛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认识敖丙吗?”
“敖丙是我爹,我是敖广的孙子。”在敖乙乙的一番说辞下,大圣一伙人这才清楚他们之间的亲疏关系。
敖乙乙质疑大圣捉拿海妖的初衷:“话说你们为什么要羁押我的海马将军?”
夜叉君脸干得像风干的咸鱼,面上脱水严重,眼纹逐渐干裂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