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丽祝愿大圣重拾信心:“你不要跟别人比,你要学会自己跟自己比。”
大圣喃喃自语:“心灵的疤是割不开的!”
“我生下来一无所有,我的手心空落落的,我格外想抓住点什么,牢牢抓住一点什么弥补自己残缺不全的心灵?”大圣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更没有安全感,他是孤寡人一个,一个人在旅途中流浪。他小小年纪为了讨生活,一个人咬着牙承受生活的苦难,生活的担子压垮了他的肩膀,无形之中给了他当头一棍的危击,这些童年的不幸都要用一辈子来治愈。
鸿毛是个神仙,每日只用念经礼佛,从来不用操心生活上的事,他这一生顺风顺水,从来没有经历生活上的苦,所以他特别同情大圣一路走来的神奇历险。
等到大圣病愈以后,大家抓紧时间收拾包袱赶路,他们将海边独门独院的农家乐甩得远远的。
“这个黑心肝的老板娘,我们住了一天一晚上,她居然收了我们一百文的房钱……”阿丽丽住了一个黑店,她心疼那点儿房钱。
出钱住农家乐的是鸿毛,钱虽然不是阿丽丽付的,但她心里非常舍不得,这一点钱不是钱啊,早知道她跟豆子去海边露营了。
鸿毛白衣飘飘,两袖清风,海边的风浪鼓动他丝滑的袍袖,他白璧无瑕的脸蛋吹得略微发干:“人这一辈子的价值体现在花钱和用钱的两件事上,不花钱不用钱怎么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钱没了还可以再挣!”
阿丽丽吃过生活的亏:“钱不好挣啊,工作也不好找,你想要老板的钱,老板想要你的命。”
大圣纯粹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钱不是不能用,是不能瞎用,今天买个这儿,明天买个那儿,钱一下子就花光了。”
兰花豆赚到钱落不到钱,一有钱就跑去小卖部买牛皮糖吃:“看待钱要像平常心一样对待!”
大圣是队伍里管账的会计:“钱不能说不花,赚钱就是为了花的,该花的还是要花,不过花钱还是要有个限度。”
东海一阵巨响,东海龙王年纪大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拉着老龙婆缩在冰丝被里睡清凉觉。
发财狗吠不惊。
“这声雷要是劈中我,我就糊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响雷,熊孩子兰花豆吓得嗷嗷大叫,他虎背熊腰连个发财也不如,立马拱肩缩背藏在了阿丽丽的背后挡灾。
天上在哼雷,鸿毛循声望去,他乍毛变色:“不好,是雷暴!”
天上雷电交加,眼看着倾盆大雨将至,大圣顿时心里打鼓:“好像是从东海上空传来的?”
鸿毛与大圣面面相觑,相顾失色:“不好,快跑!”
鸿毛危言竦论,阿丽丽狼狈周章:“这又是唱的是哪一出啊?”
大圣险中求胜:“东海现在疯狂涨潮,已经违背自然定律,我们很快就会被大海淹没!”
鸿毛词穷理屈:“听大圣的,赶紧跑!”
俩人隔开一段距离,兰花豆掉队相差得很严重,大圣看着他笨重的跑法,冲落后的兰花豆吆喝:“豆子,你把发财丢给我,海水已经漫到你脚边了?”
兰花豆长了一身肥膘,平常又不爱做运动,腹肚呼扇呼扇全是甩动的五花腩。
大圣频繁回首催促他尽快脱手:“快呀!“
兰花豆咬牙向前猛冲,他找准时机脱手,发财像个烫手山芋一样抛给大圣怀兜。
鸿毛一马当先,大圣当起接盘侠一个踩点跳双手接住半空卷缩的发财,他全力冲刺接壤冲得飞快的鸿毛。
前面是个金蝉脱壳的渔村,村民驮着行李都在往山上逃难,峰回路转的半山腰挤满了骡子牲口。
漆黑的外衣包裹乌塔山的山峰,乌塔山像座平地而起的小尖牙,又像是金刚钻瘦高瘦高的钻头。
蓝色的大海四通八达,哪儿都有它们的胡须触爪,蓝眼睛的海怪不停的在生吞泥足深陷的人类。
雨丝如同冷冷的珠串无情地吹打潮红的面颊,大家伙眼睛进水睁都睁不开,海潮逐渐沒过脚踝打湿小腿肚,大圣心如明镜即使他们再快也追赶不上东海涨潮的速度。
“它们来了,我好怕呀!”鸿毛一把年纪了,他还没活够,他还不想死,于是他拼命地跑啊跑,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海浪卷进海底喂鲨鱼。
“这个老东西……”鸿毛不仗义,丢下自己人,自己跑了,兰花豆气得爆粗口。
“糟老头子跑倒是挺快的!”鸿毛遇事慌头慌脑,身为一个爷们一点都不沉着,这今后要是上了战场打仗,肯定是第一个扛旗子当逃兵的命,阿丽丽居个中间八丫的位置默默分析鸿毛的前景。
“老不死的,你等等我。”鸿毛慌了神没了分寸,大圣挺身而出当起了队伍里的主心骨。
“生命诚可贵,我要活万万岁!”鸿毛欢乐而又凄凉的人生哲理果真句句应景。
大圣鼻音粗重,吸一口气,换一口气:“这哪里有一个老家人的样子,真是背上带翅膀,跑起来比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要快一大节。”
“别磨蹭了,你不是自带法力吗,你有那功夫逃命怎么没那功夫施法?”首次与时间的犄角赛跑,很明显大圣斗不过胸有成竹的潮汐,这样再内耗下去无疑是自讨苦吃,大圣叫停长了一双飞毛腿的鸿毛,他气喘吁吁喊话一心当逃兵的鸿毛。
鸿毛背上红旗飘飘,他有当逃兵的潜质。
“快使用西方佛法!”阿丽丽宛若被猫大仙追捕的耗子精,面对来势汹汹的海神公发难,她没力气了也还在奔。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鸿毛一把年纪还像一个小伢不知道轻重,经过队伍里智囊团的重重点拨,鸿毛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有法力呀,他还可以施法救人哪?
兰花豆累得够呛,因为惯性猛地刹车,刹车失灵导致他栽在海里做泡泡浴:“你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脑子。”兰花豆全身湿透了,冷得钻心刺骨的疼。
兰花豆实话实说,鸿毛也没有理由反驳他,毕竟大家伙的眼睛不是玻璃珠子做的,他们还是长了心眼的。
鸿毛悬崖勒马,站稳脚跟,他面对囫囵吞人的海兽,他抽出一张白袖内隐藏的符咒,郑重的朝半空扔掷化形,飞天小魔毯再度出世,鸿毛骑上他心爱的小魔毯去搭救大圣一伙人的性命。
小魔毯是绝佳的搭乘工具,鸿毛危急关头开一块红毯来救命。
“我奔生奔死就是为了你们仨,还有这一条笨狗!”鸿毛淋了一身的雨,他披甲上阵救赎队友,他帅不过一秒钟,最后被打回原形变回落汤鸡。
鸿毛气宇轩昂立站飞行毯前,飞行毯是大圣眼中的一个香饽饽,大圣将发财正式丢给鸿毛,他纵身一跃跳上法台,成功攀上了鸿毛这根高枝。
“快救救我!”半截身子埋进海里,海水齐到肚脐眼的位置,阿丽丽艰难迈开两只脚掌犹如一只小鸭子拨掌划水。
“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啊!”暴涨的海水与大腿根平齐,大鸭子兰花豆也在海里邯郸学步。
一块长方形的魔毯尽量压低海平面,鸿毛张开双臂迎接翻江倒海的暴风雨,现下救人的事情刻不容缓,遇上鲜活的生命不救岂非他佛教所为?
飞飞一反从前的叛逆听从鸿毛的指挥行动,刚出茅庐的小子就是英勇无畏,无畏无惧的魔毯在鸿毛刚硬的意念驱动之下,它弹指而过猛地一个斜转弯越进。
大圣手一抖,腿一软,干脆一本大字贴趴在鸿毛的脚面上。
“坐稳了!”鸿毛此时特别的神仙范,他甩掉过去懦弱无能的包袱,如今现场观摩特别的英勇伟岸。
大圣咬紧牙关不松手,左右施救阿丽丽与兰花豆,发财也在张嘴用力拉他们一把,阿丽丽和兰花豆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攀登飞行的毯子,大圣累坏了干脆和发财一起瘫坐在飘泊的红毯。
白浪掀天,大浪淘沙,骡子和马匹驮上全部的家当缓缓上山登上塔峰,人们低头沮丧如何避过这一场天灾人祸?
遇上海难的可不止大圣一行人,摊上大风浪的还有一些是附近渔民和老弱妇孺,他们淹没的身体被颤栗的恐惧拉进沉重的海里,渐渐被耗干积攒的力气沉没海底。
愤风惊浪的大海就像发怒的蓝色怪兽,阿丽丽头皮发麻地停滞在翻卷的海面,她双瞳惊恐,头脸狼狈,她直勾勾地望着落水挣扎的男女,她爆发大声呼喊掌舵的鸿毛大仙救命:“快救救他们哪!”
海上遇难的生灵不在少数,如果东海生灵涂炭,鸿毛岂非一己之过?
鸿毛大仙眼瞅着摊上祸事,他毕掌合一:“阿弥陀佛!”他救人之前习惯先念一遍经保平安。
东海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阿丽丽头发全湿,她披着一条干毛巾不听劝非要站在船头,阿丽丽乘搭飞行毯俯视海上遭难的遇难者,她裹紧顷刻湿身的毛巾揪心扒肝地环视嚎啕的幼儿。
鸿毛左手拔出腰背佩戴的玉串神笔,单手扔标枪一般朝海上峰的方向奋力投掷神笔。
毛笔雪白白,蘸汁墨墨黑,必要时还能以一化九节,放出九头分身去解救海上遭逢罹难的百姓。
大圣湿手抓耳:一根神笔变化九个头身去搭救尚在喘息的妇孺,它们长长变幻的绳索坚固而又耐用,它们无懈可击源源不绝去接触涉险的群众,无线延伸的绳托安全无误的将他们送往避水的峰岩,得救后的老百姓站在高高的峰塔上挥手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