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十娘的话冷得发白:“既然你叫我老板娘,那我就叫老板娘好了。
大圣前进一步,隔了一米远:“老板娘你去哪儿,我送你!”
春三十娘语气决绝:“我要出一趟远门,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大圣招手喊住即将走远的倩影:“那我要是想见你,我要去哪里找你啊?”
在大圣死缠烂打的追问下,春三十娘告诉自己将要去往的地方:“大圣关!”春三十娘有了决心不再逗留,她将去往一个没有悲伤的地方。
大圣抬头准备再说点什么,春三十娘早已消失得没影,春风十里客栈空荡荡的,连同刚才热恋的男女也一齐消失得没影。
大圣关。
宏伟巍峨。
大圣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走走停停,他踯躅的背影独自走上长平的大道,跋山涉水穿行古朴沧桑的城墙。
佛亘山下,春三十娘身穿一件玫红色的长裙,如她所料的她在无垢岩遇见了千里跋涉的大圣。
朝晖如同婴儿的笑脸徐徐绽放,大圣打着背手陪着春三十娘在园林里到处走走看看。
春光明媚,万紫千红,金光灿烂的太阳仿佛麦田里的麦穗一样辉煌,金光点缀花花绿绿的草毯,草地上金光闪闪的。
一株漠然不动的绿柳像个笔挺的门卫,浑身上下不过攀高三处沾了光的金丝柳枝。
大圣陪着春三十娘胡乱聊着各自的近况。
春三十娘立身在肥短肥短的柳树前,墨黑的柳树如同谢顶的老人斑驳了青春的枝条,印证年轮的老树皮子早已脱落殆尽,只剩下一个乌焦巴弓的老树桩立在原地,任凭耀阳的金色华光涂抹也改变不了它面目丑陋的事实。
春三十娘的眼睛直视面前的花花草草,没有看大圣一眼:“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大圣一五一十的跟春三十娘交代清楚:“说句老实话,我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我是被一本书吸进来的!”
春三十娘低头思索着难题:“你的意思是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是假的,连同我本人也是假的!”
大圣叉着腰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春三十娘转身回头,将问题又抛给了大圣:“那你有没有想过,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现在的世界才是真实,外面的世界才是虚假呢,换而言之我才是真的,你才是假的呢?”
大圣左思右想,春三十娘徐徐接近一头犯难的大圣:“你连你自己的来历都想不明白,你又怎么会了解这个世界人的思维呢?”
大圣抓了抓尖嘴猴腮的腮帮:“你不是说至尊宝是我老爹吗?”
春三十娘恍惚中将大圣看作了曾经的恋人至尊宝:“你明明是至尊宝,为什么却将我和晶晶一股脑都忘了呢?”
这是第几回被错认成了至尊宝,大圣心中苦恼不已:“我一直在寻找出口,我的朋友还在上面等我,我要回去了!”
春三十娘留住了孤单的大圣:“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你可以去住春风十里,我那里正好缺一个打杂的伙计!”
佛亘山庄上面是个私人的豪华别墅,春三十娘的老公是做生意的非常有钱,只得到了金钱上的富足,春三十娘并不满足于爱情的欢愉,因此她主动跟自己的老公提出分手。
春三十娘的老公高高的,瘦瘦的,白白的,头脸圆圆的,眼睛小,塌鼻子,眼部周围有明显的雀斑,而且有点凹陷。
山上的风景美如画卷,俩人站在高高的山崖上俯视着同一片山腰的方向。
春三十娘卸下一口气,说得简单:“我们离婚吧!”
春三十娘要是真的愿意离婚,她的丈夫会真诚的祝福她:“你想清楚了?”
春三十娘点头,无论对错她都会自己买单:“我想清楚了,而且我等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春三十娘的丈夫提前一步消失在了天高云阔的山崖。
春三十娘看完最后一道风景,孑然一身的背身下山。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指引,翌日动身上山的大圣巧遇了半山腰的春三十娘。
俩人坐在石头上说话,大圣夸奖春三十娘:“听说春风十里在全国各地开了很多家分店,老板娘你做生意真的很厉害啊!”
春三十娘冷冷说道:“每个人都有落魄的时候,我希望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
春三十娘后又说道:“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可惜他不愿意回来面对我!”
等休息好了,大圣和春三十娘一起回到春风十里的分店,大圣也间接性成为了一名朴实无华的打工伙计。
客栈空荡的后院,大圣蹲在地上关注一棵绿植,绿叶上有一只小蜘蛛在结网。
春三十娘好奇地走近一瞧:“你为什么不敢靠近它呢?
大圣害怕蜘蛛的尿液会腐烂手背上的皮肤:“我听别的小孩说蜘蛛拉的尿会烂手。”
春三十娘一只手捉住小蜘蛛将它放在手臂上爬:“不会的,它不会伤人的!”说完。她将黑色的蜘蛛崽送给了想碰却不敢碰的大圣。
大圣没得事干逗起了蜘蛛玩。
紫霞仙子成功在大圣关的一家客栈里找到大圣,她激动得一把抱住大圣:“至尊宝!”
男女授受不亲,大圣的双手用力推开她:“都说了我不叫至尊宝,老子叫孙大圣,孙大圣。”
姑娘家的脸皮比牛皮还厚,紫霞缠得紧:“都一样!”
大圣气得飙出家乡话:“老子叫孙大圣,大沙漠里来的!”
一个再推,一个再贴,两股势力相互抗衡,最终紫霞博得头筹成功贴了上去:“都一样啦!”
紫霞高高兴兴的跟大圣做起自我介绍:“我是紫霞,很高兴能够重新认识你,尽管你现在还不认识我!”
大圣当场摆谱:“一个姑娘家的,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你好不好意思额?”
紫霞不太肯定地考问大圣:“我们认识都好多好多年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紫霞再接着说起:“你曾经对着一颗流星许愿,说你会永远保护我,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说多了都是泪,大圣气烦了直接冲紫霞发脾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至尊宝从来都没有对紫霞发过脾气,甚至一句恶言恶语都没有过,现在大圣不分青红皂白地冲紫霞发火,紫霞难以接受至尊宝恶言相向的转变调头跑出了客栈。
大圣干脆在院子里咒骂至尊宝这个人渣,他是快活了到处在外面惹风流债,祸事都由大圣一个人来承担:“这个至尊宝真他妈不是人,见一个爱一个,死人渣!”
人一生有三个阶段,分别拥有三位女人,每个女人都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出现,该爱谁该选择谁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满院的桃花都是粉红的眼泪,春三十娘一个人侧身静立在客栈院中心,她瘦削的左肩旁开满了粉红的桃花树。
春三十娘换了一个发型,头上没有一件头饰,她齐耳朵上半张脸是尖嘴的设计,她又换上了一件白素青的齐脚搭肩的布衣长衫。
春三十娘眼波婉转,时而波澜,她缠绵的心事桃花听了都得感动落泪。
老板娘就是蜘蛛精,也就是对大圣喊打喊杀的春三十娘,大圣知道这个真相以后尽量躲着春三十娘,每天无时无刻不想想方设法抓紧时间跑路。
大圣有心回避,春三十娘每逢空隙无不站在春风客栈的店前面苦等这个负心人。
大圣买完菜回来见情形不对,他拎着一刀猪肉脚底抹油开溜。
终于有一天,大圣按捺不住无名火,他对守门的春三十娘说:“你明天在城楼上等我,我就跟你走。”
春三十娘点头答应,说完就走:“好!”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春三十娘依言去城门赴约,她惊喜万分带着最好的状态去约会,因此她一大早收拾好就出门了。
她穿上一套半旧不新墨色晕染的纱袍,打扮的痕迹并不刻意,还原了她初次见面时一颦一笑的色彩。
大圣左拐右进偷溜进了厨房,还有二十分钟紫霞就会出现,到时候他们一起携手私奔。
现在时间还早,大圣决定先去厨房帮会忙,等二十分钟过后,紫霞按照约定会主动现身。
宽阔的厨房里,一张正方形的切菜桌子,胡子拉碴的咸鱼靠着门口杀鱼,呆瓜在对面砧板上处理新鲜鱿鱼的内脏,大圣接过鱿鱼背对着他俩在水盆里清洗鱿鱼籽。
二十分眨眼间就到手,紫霞笑嘻嘻地蹲在厨房的窗户下面,大圣一到点冲出厨房不说二话拉着她就跑路了。
春三十娘痛心疾首:“一个人承载了两份记忆,到头来你仍旧选择紫霞,从不考虑我春三十娘!”
春三十娘孤立无援地在城楼上待了一天,临近傍晚,大圣还是没能遵守约定,她失望地飞身跃下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