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沉醉于编织的美梦,却妄图以圣人之姿,要求我放弃?这世间,何来如此荒谬的‘成人之美’?”

温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问道:“你们在进行那等杀戮之时,是否也披挂着如此虚伪的借口,以为能掩人耳目?”

白子墨闻言,脸色骤变,脖颈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你胡言乱语些什么?白府世代累积的清白名誉,岂容你如此污蔑诽谤!”

“清白名誉?”温衍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嘴角那抹笑意更甚,却不带丝毫温度。

他悠然自得地将手中饴糖的油纸包细细折叠,低垂的眼睫下,藏着无尽的阴霾与深邃。“既然你如此看重这份‘清誉’,那么,我倒不妨给你一个选择的余地,如何?”

温衍本不欲多费口舌,但白子墨的自视甚高,无疑触碰了他的逆鳞。

“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什……!”白子墨的话语刚启,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凛冽之风生生截断。

霎时间,寒芒一闪,一柄锋芒毕露的短刃悄无声息地横亘于他颈侧,其刃薄而锋利,轻轻一划,便将他耳后的一缕青丝悄然割断,那断发轻盈飘落。

白子墨的身体紧贴冰冷的墙壁,每一寸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原本因惊愕而涨红的面庞,在极短的时间内褪去了血色,变得异常苍白,宛如冬日里初雪覆盖下的寒梅。

“是选择继续呼吸这世间的空气,还是愿意用你的命,去换她?”

温衍指尖轻旋那柄寒光凛冽的短刃,“我且给予你三息,一。”

白子墨,素来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著称,二十载春秋里,即便是微风拂面也未曾见他有过丝毫失态。而今,锋利的刀刃紧贴颈侧,冰冷触感直透心底,让他那些年的矜持与儒雅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他努力张了张口,想要发出更多的声音,却只能勉强挤出两个颤抖的字眼:“无耻!”

温衍的眼眸微眯,似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又或是对这二字的不屑一顾。

“二。”

他的语调依旧平静。

“我……我要告发你……”白子墨的声音愈发微弱。

“一。”

白子墨,平素自持风骨清高,此刻,面对这位眼神狠厉、举止粗犷的少年,他内心筑起的所有谦和与修养之墙,竟如沙堡般瞬间崩塌,化为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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