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不由自主地接过这份沉甸甸又轻盈的寄托,只觉心中似有微风拂过,带走了些许阴霾。

“当心,让那线儿扬,却不可断章。”常念温柔地提醒,她的手轻轻覆盖上温衍的手背。

温衍在她的引导下,迟疑片刻后,缓缓调整着手中的细线。

“心情,可有半分回暖?”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竹哨轻吟,旋律悠扬,宛如林间清泉跃动,温衍微眯着狭长的眼眸,凝视着天际那抹自由翱翔的纸鸢,其冷冽的面容被一抹温柔的阳光悄然软化,嘴角挂着一抹淡然而悠远的笑意。

他轻抚着手中细长的风筝线,语调慵懒却带着几分深意:“若是小姐能有妙法,让那些无端扰人清宁的存在悄然淡出视线,我这心绪,或许能更添几分晴朗。”

常念闻言,眉宇间泛起一抹疑惑,不解其意地追问:“所指何人,竟能扰了您这份闲适?”

温衍未直接回应,目光轻轻一转,落在了不远处廊桥上缓缓踱步而来的两道身影上,眸光瞬间深邃如墨,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

“小姐向来慈悲为怀,不允我轻言杀戮,既然如此,这难题便交由小姐自己细细思量吧。”

言罢,他轻轻放手,任由那精致的风筝轴轮落入常念掌心,自己则转身,似乎对那即将失控、在风中摇曳生姿的风筝失去了兴趣。

风筝失去了牵引,瞬间变得无依无靠,终是吧嗒一声断了。

常念没有在意那只昂贵的纸鸢落往何处,只握着断了线的线轮,思索道:今日谁惹温衍了?

他分外难缠不说,还总刺冷刺冷的。

……

廊桥之下,光影斑驳,顾言深与白子墨并肩而立,两人的身影拉长。

微风轻拂,带着淡淡的花香,顾言深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率先打破了这份静好:“阿岑,我们该启程了。”

这简单的话语,似春风化雨,轻轻拂去了白子墨心头的纷扰,将他从遥远的思绪中温柔地拉了回来。

转身之间,月门轻启,假山错落有致。

白墙黛瓦,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古朴雅致,而庭院深处,芭蕉叶随风轻摇,绿意盎然,恰如他们此刻的心情,虽忧虑重重,却也怀揣着憧憬。

常念中的纸鸢,其绘工细腻入微,色彩斑斓,宛若天工雕琢;竹骨间轻嵌的哨子,随风轻吟,旋律悠扬,宛如林间清泉。然,天有不测风云,一旦狂风骤起,那细若游丝的线便难承其力,纸鸢便如断了梦的羽翼,随风而逝,最终落入谁家屋檐,成了未知之谜。

温衍驻足,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廊下,落在那只笼中画眉鸟上。它羽色斑斓,鸣声清脆,却也被这方寸之地所限,失去了翱翔天际的自由。

待到有朝一日,离了这顾府的繁华与束缚,定要将那名为“灵犀”的鸟儿也细心安置,她太过灵动,引人遐想,实在令人难以安心。

但仅仅囚禁,似乎还不足以抚平他心中的那份隐忧。他想象着,要以最精致的金链,细细缠绕于她那洁白无瑕的脚踝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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