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心眸光清冷,如同寒夜中的孤星,对那酒盏与邀请视若无睹,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穿透了殿内轻柔的乐声与缭绕的香雾:“我顾家儿郎,自是不会行那贪赃枉法之事。忆往昔,七载之前,家父初掌兵符,军中确有纪律不彰,乱象丛生,兵士侵扰百姓,败坏军风。然家父铁腕治军,夜以继日,亲自肃清军中蛀虫,方铸就今日顾家军之铁血纪律,战无不胜,威震四方。”

她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股清流,既是对过往的追忆,亦是对家族荣誉的捍卫,每一字一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周元闻言,目光从那袅袅上升的香雾中收回,落在顾瑾心坚毅的面庞上,心中不禁暗自赞叹,却也更加明白,眼前这位女子,绝非池中之物。的香炉,心不在焉地挥挥手道:“好了好了,陈年旧事还拿出来说什么?”

顾瑾心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针锋相对道:“若无那些尘封往事作为基石,太子殿下这储君之位,岂能安坐无忧?”“你,好大的胆子!”对方怒目圆睁,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与威严的压迫。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此等行径,不过昏聩之主所为……”顾瑾心言辞锋利,字字如针,正欲继续深入,却忽觉体内一股异样的涌动,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摇晃,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

她迅速抬手扶额,眉宇间紧锁着痛楚,咬牙低语:“你……究竟施了什么手段……”

周元见状,心中暗自得意,知晓那精心调配的药香已然生效,遂不动声色地挥手示意,侍从们纷纷退下,室内顿时只剩下两人。

深知顾瑾心武艺不凡,为防万一,他耐着性子,又静待了一盏茶的工夫,直至确信那药效已彻底发挥作用,方才缓缓上前。

此刻,顾瑾心身形微晃,犹如风中弱柳,双手轻扶额际,步伐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踉跄。她双颊染上了醉酒般的绯红,非但没有减损她的清丽,反而在那抹红晕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令人心动的娇艳,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既柔且媚,引人入胜。见状,周元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他缓缓步至顾瑾心身旁,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她纤细而又不失韧性的腰肢,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哄与自信:“顾瑾心,你若愿随我,我必保你家族周全,许你一世安宁。”

然而,话音未落,局势骤变。顾瑾心身形一旋,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反制了周元,将他的手腕牢牢扣于身后,动作之敏捷,力量之惊人,全然不似方才那柔弱之态。

“殿下!殿下大事不妙!”内侍的惊呼声夹杂着几分颤抖,穿透了门扉的阻隔,清晰可闻。那声音中透露出的紧迫与不安,让周元不得不暂时按捺下心中的暴虐,扭头望向门外,喘息未定地喝问道:“又生何变故?”

“禀殿下,方才有数十支火箭划破夜空,如同流星陨落,直指东宫左侧,箭矢之上涂抹着易燃的甘油,火势迅猛,情况危急!”内侍的话语中满是惊恐。

周元猛然转身,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粗重,他眼神锐利如刃,厉声问道:“此番又是何风波骤起?”

“禀殿下,方才天际骤变,数十枚裹挟着熊熊火势、涂抹了甘油的火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坠东宫左春坊与崇仁殿,顷刻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仅震动了宫闱,更惊扰了圣驾与羽林军的安宁!”

“这火势如此诡异,你们竟是毫无察觉,平时的训练与职守何在?”周元怒不可遏,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与责备。

那内侍闻言,身躯微颤,嗓音尖细中带着几分惶恐:“殿下息怒,此火实乃前所未有之异象,奴婢等人虽竭力防范,却也未能料到如此突如其来的灾祸。眼下,圣上已闻讯而动,龙驾正急速赶往武德门,奴婢斗胆,恳请殿下速速整肃仪容,前往迎接圣上,共商对策。”

周元闻言,面色凝重,却也迅速恢复了冷静。他深知此刻非是问责之时,当务之急乃是安抚圣心,查明真相。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下去,即刻清理道路,准备仪仗,本殿下即刻前往武德门,恭迎圣驾。”

东宫之内,碧瓦飞甍之下,与天子宫殿仅以一堵琉璃墙温柔相隔,自武德门蜿蜒至此,不过须臾半盏茶光景。然此刻,周元的心却如被烈火炙烤,那份本不应有的旖旎念头瞬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取代。

“放肆!你怎敢如此无礼!”瑾心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屈与愤慨,穿透了周元的慌乱。她非但未显丝毫柔弱,反而以惊人的毅力,拳脚相加,每一击都透着决绝与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尽数倾泻而出。

周元猝不及防之下,腹部与要害之处接连遭受重击,痛楚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瞬间面容扭曲,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以减轻那难以言喻的痛楚。“快!来人!速速将这……”他勉强挤出几个字,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无奈,试图召唤侍从来解这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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