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唯一的解药……”

温衍的话语在此刻戛然而止,留下了一片意味深长的空白,让常念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她痛楚地闭上了眼睛,不愿也不敢去猜测那未竟之言背后的深意,只觉心中五味杂陈,爱恨交织。

“温衍!”

温衍静默片刻,目光落在常念的脸庞上,只见她脸颊悄然染上了胭脂般的绯红,眸光也随之幽深了几分,仿佛藏着无尽的情绪。“此地隐秘,可保无虞,绝不会有丝毫惊扰。”

察觉到常念身体微颤,却固执地未有任何动作,温衍缓缓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掠过她的面纱边缘,轻轻一拂,面纱便悠然滑落。他的眉宇间不经意地掠过一抹浅浅的忧虑,“这是第二次了,小姐,强忍只会让痛苦倍增,远超解脱。”

“不……”常念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挣扎与抗拒。

“小姐心中,仍旧对我存有厌恶吗?”温衍的声音柔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哀愁。

他轻轻点头,似乎已洞悉了答案,语调也随之变得更为平和而遥远:“即便如此,亦是无解之局。若随意从世间寻一男子,事后种种,恐怕更是难以预料,乃至不得不手染血腥,以求自保……”

思绪飘回那抹温柔的身影,温衍的言语不由自主地轻缓下来,脑海中闪过她提及的青梅竹马——白子墨,那个在她世界里纯粹无瑕的存在,连一丝责备都未曾染指。他的话语,在此刻的静默中悄然停顿,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趁着常念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温衍巧妙地将那份微妙的情感波动掩藏,自然而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低语:“小姐既不愿见血光,此法自是行不通的,我又怎会违逆您的意愿。”

“不。”常念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指尖泛白,透露着她内心的挣扎与决然,“若我此番所为,与那赵玉茗又有何异?岂不是同样沦为了权力的棋子,失去了自我?”

室内,檀香缭绕,香气袅袅上升,与墙上那斗大的“佛”字交相辉映,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隔绝。这字,此刻看来,更像是一种禁咒,让人心生敬畏,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压迫。

温衍的眸光微闪,心中不禁对常念的这份坚持与清高生出几分敬意。他深知,她所追求的,不仅仅是生存,更是那份在乱世中保持本真的勇气与骄傲。

“即便身处这佛寺禅房之中,又能如何?”温衍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温柔与鼓励,“环境虽能影响人,但真正决定我们的,是内心的选择。只要心向光明,何处不能自在?”?”

在她孤影相伴的幽暗中,唯有他——那份被世人误解的“恶”,悄然守护。常念的身躯在他坚实的怀抱中轻轻颤抖,仿佛是风中摇曳的烛火,每一丝挣扎都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坚韧。汗水细细密密地渗透了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她竭力支撑的身影,那份坚持,已至极限的边缘。

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不忍直视这份隐忍背后的无尽苦楚:“如此漫长的忍耐,该是何等煎熬?”言语间,满是对她境遇的怜惜与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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