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动作依旧迟缓而艰难,但每一点进步都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与此同时,她闭目凝神,仔细聆听马车外传来的每一声吆喝、每一种气息。

随着思绪的缓缓流淌,京城繁复的街巷图卷在她心海中悄然铺展,每一砖一瓦,皆承载着往昔的记忆与当下的遐想。

不过须臾,周遭的喧嚣仿佛被时间轻柔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唯有车轮碾过青石路面的低沉回响,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

当身体的桎梏稍有松懈,常念勉力转动着略显僵硬的颈项与臂膀。

她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散乱的发丝贴向马车冰冷而坚实的壁面,试图以此缓解长时间束缚带来的不适。

一番努力之下,发丝逐渐失去了原有的秩序,如同秋日里纷飞的落叶,散落一地。

就在这不经意的触碰间,一支简约素雅的银簪悄然滑落,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成为这方寸之间唯一的亮色。

环视四周,其余珠翠早已不知所踪,但常念心中并无波澜。

在她看来,这一支素银簪,已足以承载她此刻的坚韧与决心。

她将那锋利的簪尖紧紧攥于掌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马车缓缓止息,其内,常念动作迅捷而隐秘,将那枚寒光闪烁的簪子悄然滑入袖底,随即闭目凝神,佯作沉睡未醒之态。

车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静谧,人数不多,却足以让常念的心弦紧绷。

其中一人,步履间带着一种特有的韵律,一轻一重,宛如风中摇曳的残烛,透露出跛足的痕迹,这突如其来的细节,让常念的心底不禁掠过一丝凉意。

面对孤身一人的险境,她或许尚能凭借勇气与智谋搏上一搏。

但此刻,对方竟是三人,而她方才那番紧急取簪,已耗去了大半气力,手臂仍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酸软,此刻若贸然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胜算渺茫。

不可鲁莽行事,常念心中默念着父亲的教诲。

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唯有保持冷静,方能洞察秋毫,寻得那稍纵即逝的破绽,一击即中,化险为夷。

常念屏息伺机,袖中的簪子几乎刺破掌心。

……

仓房前,赵须和两名衣着暴露的女冠相对而立。

“为了以防她逃跑,待我和这女人进了仓房后,你便将仓房门锁上。”

赵须将一个钱袋抛给女冠,道:“夜里自会有人来捉奸,到时你再打开仓房,务必让所有在场之人都清楚瞧见里头的画面。别的,你什么也不用管。”

赵须将常念丢在了仓房唯一的木榻上。

他陷在阴暗中,冷冷地盯着榻上少女芙蓉般细嫩精致的脸庞。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确有一张美极的脸。可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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