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之上,一柄红梅点缀的纸伞静静伫立,仿佛是冬日里一抹不合时宜的温柔,与周遭的严寒格格不入。而那伞旁,一名黑衣少年蜷缩于角落的幽暗之中,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仿佛是要将最后一丝温暖紧紧锁住。
他的睫毛上,细碎的霜花晶莹剔透,如同冬日晨曦中最初的露珠,却也透露出无尽的寒意。苍白的面容,几乎要被周遭铺天盖地的白雪所吞噬。
守门侍卫见状,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小姐,此人怕是已然陷入沉睡,任凭如何呼唤也未曾有丝毫反应,怕是……怕是已然遭遇了不幸,此等景象,实属不祥……”
她缓缓蹲下身来,一袭墨色长发自肩头滑落,如同夜色中最温柔的绸缎,轻柔地铺散在周围,为她平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柔美与神秘。
她伸出纤纤玉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向温衍的鼻端探去,那动作中既有急切又含着几分小心翼翼。
食指刚递到温衍英挺的鼻尖下,温衍的眼帘悄然掀开,一抹乌沉如夜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她身上,掠过一丝极浅的惊艳。
尽管身体显得异常虚弱,但他确实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身影突然从温衍的怀中探出头来。
它颤巍巍地“喵呜”了一声,那声音细弱而充满依赖,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
常念顺着这突如其来的视线,目光落在了那团脏兮兮、满脸伤痕的小生命上,一只无助却又顽强的小野猫。
常念心绪纷扰,一时之间五味杂陈,轻抿薄唇,眸光深邃地望向温衍,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波动:“莫非,仅仅是为了这只无辜的小猫,你便甘愿舍弃了跟随我马车的步伐?”
温衍闻言,眼帘缓缓垂下,默认。
而在她未曾注意的细微之处,温衍苍白的唇畔悄然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释然,几分狡黠,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将温衍搀扶至角门之内,穿梭于曲折的廊道,在罩房中寻了处干净偏僻之所给他躺下。
常念目光轻扫,细细品味着这方寸之间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