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的屋角上积雪还未完全消化,院内的晚梅开得正好,白色带着粉的花瓣大片地盛开着,层层叠叠,素雅又别致。
一个穿着青色夹袄梳着整齐的发髻的妇人从外面走进了这精致的院落中。
院中的丫鬟们都在各自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见到这妇人来后,一个穿着粉色花裙的少女就应了上来,“王妈妈,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太太有什么事情”
王妈妈看着面前的少女,实在是俏丽,论模样就是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姑娘也比不过,头上还带着一个蝶恋花的银簪子,一身的气派就是那些小官家的姑娘也不如。
不过想想也是,这二姑娘身边的丫鬟就没一个长得不好的,而且各个能说会道,还有一技傍身,平常人家谁能娶到这样的姑娘那绝对欢天喜地,以前她还替自家的小子想着,但这两年看着这些个丫头出落的越来越好,也是不敢想了。
二姑娘将这些丫头养得这么好,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些当仆人的能打主意的。
“正是呢。”王妈妈也不敢想太多,对着少女道“竹萱姑娘,还请您通禀一下。”
“妈妈稍等一下。”竹萱笑吟吟地应了一声,挑了帘子进去很快又出来了,“妈妈快请,姑娘请您进去呢。”
“二姑娘在做什么我这个时候来不会打扰姑娘的雅兴吧。”王妈妈有些紧张地打听着,相府里的人都知道,最难猜测心思的不是相爷,也不是统管府中内务的太太,而是二姑娘。
她得打探好了,一会儿才好应对。
见王妈妈如临大敌的样子,竹萱笑道“姑娘正在解棋局呢,这一局已经解了一个时辰了,也该好了,您来得正是时候呢。”
王妈妈听到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竹萱的步伐往里面走去。
穿过花厅,只见一副巨大的十二幅金丝楠木的屏风将里外隔开,穿过屏风,只见一缕幽香正从旁边的鎏金兽纹的香炉中冉冉升起,闻着这香一时间心情都平复了不少。
王妈妈整日在太太的房间里伺候,也是有些见识的,这香料怕是比太太房中的蜜合香还要名贵不少。
看着这一屋的摆设,王妈妈更不敢怠慢了,她不是第一次来二姑娘房里,但二姑娘房里的东西总是随着季节变化而改变,每次来都有各种新物件冒出来,个个都价值千金,名贵不菲,让她来一次就忍不住震撼一次。
透过冉冉升起的幽香,王妈妈便看到水榭旁坐着一个身着月白色绫袄,象牙白百迭裙的少女,头戴青莲玉冠,一身打扮素净又简单,手中正拿着一颗黑色的墨玉棋子,纤细如玉的手指白皙极了,和手中墨玉的黑色形成强烈的对比,更衬得少女肌肤如玉。
就在王妈妈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时候,只见少女手中将手中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王妈妈不懂棋,但旁边的却有懂棋的婢女。
“活了,黑子活了,这才一个时辰姑娘就将这棋局解开了。”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裙的婢女笑呵呵地道,对着少女止不住地赞叹。
少女并不如旁边的婢女兴奋,只是神色淡淡地对着旁边的人道“封盘,让人给父亲送去吧。”她会解这棋局,还是为她那爱和人下棋又不愿意输的老父亲。
“是。”那婢女应了声是,就赶紧利落地指挥人将棋盘小心地撤下,随后又奉了一杯清茶过来。
乔微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就看向了旁边的竹萱。
竹萱赶紧笑道“姑娘,太太让王妈妈过来说有事回禀姑娘呢。”
王妈妈赶紧上前给乔微请安,“奴婢给二姑娘请安。”
乔微抬了抬手,旁边就有婢女连忙搬了一个绣凳过来让王妈妈坐下,又给王妈妈奉了一杯茶水。
王妈妈连道不敢。
“虽说开春了,但这天儿到底还是有些清冷,王妈妈这么远过来,坐下歇歇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才好。”竹萱笑着道“咱们姑娘最体恤您这些老人了。”
王妈妈这才接过茶水坐下,又对着乔微谢恩。
捧着热茶王妈妈觉得身子都暖了,连忙将自己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和乔微商议。
“过两日威北侯府老太太的大寿,太太问您到时候可有时间一起过去”这话王妈妈问得小心翼翼,其实威北侯府老太太就是她们太太的母亲,论理身为二姑娘的乔微还得喊声外祖母。
只可惜太太不是二姑娘的亲生母亲,这外祖母也不是亲的,自然就客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