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上空，一道剑光自南晋而来，那剑古意盎然，剑热如晓，惊天破云而至，落在夫子宽厚的手掌里，微微嗡鸣，表示自已的臣服敬畏，以及能被夫子驭使的骄傲。

一道身影立于书院后山，身影边缘仿佛被镀上了一道金光，似在燃烧。

高大的身影，似乎将要触到天穹。

他只是抬头看着天穹，招手之间，那一道人间至强的剑光便是来到了面前，为他所驾驭。

南晋剑阁，一道身影立于一口几乎干涸见底的水潭钱，他远远看着北方天空的剑光，神情有些复杂，朗声道：“夫子，就算是您老人家，借剑也得说一声吧！”

“你柳白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借也就借了……”

夫子的声音隔空传来，柳白向着长安的方向施了一礼。他敬夫子的强大，敬夫子的选择，漫长岁月以来，他一开始因为敬畏而不敢越五境，到了后来才是，越不越五境已经是无意义了。

因为曾经敬畏，所以他对夫子这种挑战“天”的行为而由衷敬佩。

“我想了一千多年，在光明与黑暗的战争里，我应该站在哪一边，问题是我没有见过冥王，和他没有什么交情，我不喜欢寒冷，我也不喜欢昊天，甚至有些讨厌它。”

夫子抬头看着天空，开口道：“现在我算明白了，我讨厌的其实是同一个，而且祂还盯上了我这个糟老头子，那也就没必要纠结什么选择。”

“你来自昊天神国，用的是光明神剑。但不论是你还是神剑，都不过是虚幻而已。”

“你的完美，来自于历史长河中千千万万的故人，但你不是人，更不是那些故人。”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人间之剑。”

他遥望北方的天空，期待着那人间之剑斩出的时刻。

书院后山的位置，徐信遥望天穹，也在期待这一战的结果，昊天神国被夫子斩败，肯定会有一些余波能量溢散，他已经准备感谢上天的馈赠了。

夫子望向天空，那辆被黄金神龙拖行的黄金战车，看着战车上神将那近乎完美的容颜，他摇了摇头。

光明神将情绪漠然，黄金神龙拉着黄金战车自天而降，神将的手中出现一柄至少四十里的光剑，自天斩落人间。

剑圣柳白多年以来在剑阁后山的潭畔静思闭关，就是为了炼养一把真正的剑，那把剑上，寄托着他所有的剑意与精神气魄。

“世间没有完美的事物，只有我们以为完美的事物。”

夫子手中那一柄古意盎然的剑，来自南晋剑阁。

“夫子持剑斩天，不太完整的昊天此战必败，夫子若下手狠极，多少能削弱一些昊天的力量，等到真正登天……”

然而柳白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神情，反而是激动、荣幸和骄傲。

换句话来说，那把剑就是他自已，所以才是人世间最强的剑，此时古剑离潭而去，他的剑意与精神气魄也随之而走，整个人显得很虚弱。

黑色罩衣随风飘舞，夫子身形招摇而起，已在青天之上，他看着天空里的光明与黑暗，随意挥出手中那柄古意盎然的人间之剑。

极盛的光明与渐颓的夜色之间，忽然多出了一道剑痕，那道剑痕极深，仿似要把天空刺破，如道深沟般，把光明与黑暗隔绝开来。

夫子第一剑，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