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总是避免不了悲欢离合,就像是天穹日月,避免不了阴晴圆缺。如果执迷于这种不完美,怕是道心受损,修士无法修行,凡俗之人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如果承受五百年风吹入晒,霜打雪侵,可以没有悲伤分离,相信很多人都会乐意如此。就像是佛门众人,都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护全他人的。
佛门掌教不动愿承受罪孽,献祭佛婴;玄离要只身镇压封禁之地,断绝佛门罪业;玄彻玄宁玄赐要忍受苟活之苦,传承佛门希望。
无论是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身上都有背负,都有为了他人而承受苦难与折磨的觉悟。
如此说来,悲伤离别,是为了欢乐与重聚,阴霾与缺憾,是为了晴空与满足。
只有这样的人间,才是真正让人留恋的地方。
也许,修成佛陀圣人是修行的终点,但失去凡俗的一切,也是修行的起点。
李庭君对人世,又有了新的感悟,“霁月道友不愧是道门天骄,三言两语,便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啊。”
“李剑尊何必自谦,你的剑道天赋之强,可是我望尘莫及的啊。“
“互相吹捧,你俩还要不要脸。”
收拾好心绪的苍玄道人从背后走出,看到两人伤势已无大碍,心中也是宽慰许多。
“老头,背地里偷听人说话,可是不道德的行为啊。”李庭君故意调笑。
“什么?什么偷听?老道我刚来好吧?你俩说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啊?我告诉你李庭君,我这乖徒弟若是学到不好的东西,我拿你是问。”
苍玄道人的乖徒弟霁月适时说道:“师傅多虑了,徒儿只是在教刚来的师弟,如何习得道门精髓。”
“你?这不是捣乱呢吗?”
“师傅好生瞧不起人,怎么我就是误人子弟了?”
“你废话,你能教出和你一样优秀的弟子吗?”
苍玄道人的话,让霁月一时语塞,也不知是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还是都有。
李庭君这时却与霁月站到一起,“霁月道兄能够有今日之成就,本身天赋使然,我看与苍玄老头你,关系不大嘛。”
“嘿,你这小子,敢情不是我救治的你呗。”
“是是是,是前辈治愈了我的伤势,不过一码归一码,想要证明自己的教习本事,还要看老头你日后的表现哦。”
苍玄顿时左右为难,这要是没把李庭君教好,那就是教习不行,人霁月全靠自己的本事修炼。若是教得好了,人李庭君也不亏,无论怎样,他都是赚的。
一时郁闷的苍玄,也只好认栽,走上了不戒和尚的老路。
“玩闹归玩闹,李庭君,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气氛陡然严肃起来,连同天际也开始阴暗下来,仿若有雷雨将至。
李庭君明白,之前道门没有问询佛门的情况,是他还在养伤。今既然痊愈,有关佛门的事情,也不得不提了。
“你们想知道佛门的变故对吧。”
苍玄点点头,“佛门变故的起因,我想我们是知晓的,我想问的是,佛门可还有其他人幸存?”
李庭君悲怆回忆佛门变故,虽然相处日短,却是处处显露佛门的处世原则,超凡脱尘。
尤其是玄尼、玄彻、玄离、玄宁、玄赐,各有秉性,各有领悟,本该是佛门盛世。奈何……
“道门知晓佛门变故的根由?”
李庭君不知千年前的往事,故有此问。
苍玄道人也没有隐瞒,“儒道释三宗建立的初衷是什么已经难以确认。但是,镇压虚空,却是自千年之前,一直延续至今的使命。”
“虚空……这么说来,道门与儒门,也镇压着相同的……域外生灵?”
一旁的霁月还未听闻这样的隐秘,此刻也正是说与他的时候。
苍玄道人看向霁月,“乖徒儿,将你的天一剑拿出来。”
霁月不解其意,却是没有拂逆师傅的意思,当即从眉心取出残缺的仙剑,天一。
“李剑尊,你既入我道门,我自然倾囊相授,一些秘密,也不怕向你透露。这柄天一剑,其实不是我道门先祖传下,而是,我们镇压的仙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