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彻难得的语气庄重起来。
“据我所知,佛门知晓此事的,只有不字辈的高僧。玄彻师兄竟然也能知晓,看来已经是下一任佛门方丈的人选。”
“此事涉及我佛门根基,无论师弟是如何得知,不可再探查,亦不可对他人说起。”
“师兄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人是禁不起好奇的。你们佛门越是如此遮掩,只会让我越加好奇!”
玄彻道“师弟虽然有傲视古今的天赋,但是死在证道途中,也在情理之内。”
“据我了解,佛门如果有谁比较通情达理,唯玄彻师兄是也。今日这般,实不敢信。”
“师弟只说,能否答应?”
“不戒前辈应该告诉过师兄,我的答案!”
玄彻道“请师弟见谅,事关重大,师兄不得不多加提防。”
李庭君没有因此生怒,“师兄应该还有其他事情!”
“第二件事,请师弟,务必夺得拈花剑!”
如果说佛婴怨气在李庭君的预料之中,那么有关于玄离与拈花剑,便超出了李庭君的猜度。
“师弟很难理解,玄彻师兄是与玄离师兄有仇吗?还是说玄离师兄的得道,会影响您在佛门的声誉?”
玄彻转身背对李庭君,“无仇无怨,也没有权势争夺之心。”
“那…”
“师弟有听说过朝圣者的典故吗?”
李庭君下意识得摇摇头,有关佛门,他知晓的实在太少。
“佛门声传承泽大陆,广有慈悲之名,凡俗之人求心安,修士求大道,皆向往之。”
“所以呢?”
“千年之前,佛门还未衰微至此,来此礼佛之人络绎不绝。但,路途遥远,崎岖难行,终究是少有人至。”
“达官显贵有车夫轿椅,修士有横空御风,不足为难!”
“如此,又如何称得上,朝圣者呢?”
李庭君若有所思,“看来,来此途中还有讲究!”
玄彻道“三跪九叩,一步一匍匐!凡人之躯,横跨千山万水,方显虔诚!”
“所以,这与拈花剑有什么联系?”
“凡人能够有此毅力者,可谓朝圣者!我佛门也愿伸出援手,救苦救难!但,他们来时有多虔诚,以后便有多失望。”
“发生了什么?”
“这便是佛门婴孩哭声,与生灵怨气的来源。过多的我不能再说,师弟能明白就好!”
李庭君似乎明白了。“所以,拥有佛门先祖记忆的拈花剑,自然也浸染了当代主人,玄离。而知晓那些佛门隐秘之后。玄离才信仰崩塌,修为再无寸进对吗?”
玄彻长长叹息一声,“所以说师弟聪慧,又有剑道天赋在身,也许,承泽大陆的飞仙之秘,非师弟不能解开了。”
“师兄莫要与我带高帽,谁想取得仙剑,都跟师弟无关。师弟的追求,只有至高剑道。”
“嗯,师弟的志向纯真,望能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也。”
“自然不会让师兄失望。”
清冷的月辉之下,僧人背对李庭君,摇曳的烛火之中,李庭君注视着僧人。谁都没有打破这沉默,却各有心思。
“师兄应该还有第三件事。”
“哎,果然瞒不过剑尊。”
玄彻对李庭君的称呼,从师弟,变成了剑尊,一场有关佛门的论题,瞬间变成了剑道之议。
“玄宁师兄的剑鸣之道瞒不过我的感知,师兄的剑道,也一样。这就是剑尊之道的可怕之处。但,玄彻师兄还是来了,是对自己的隐藏有信心,还是故意让师弟感知到的呢?”李庭君的语气淡然,却是让玄彻心绪波动。
“这大争之世,却是剑道为尊,即便我谨守本心,终究是被影响。但是,佛门已经太多剑修了,玄离、玄彬、玄宁,不仅有剑道天赋,也有剑道修为。如果,我也转修剑道,只怕佛门后续无人,终将落幕啊。”
“所以,玄彻师兄的剑,隐而不发,甚至,是师兄自己在灭杀自己的剑道,不让剑道成长。而原因并不难猜想,为了佛门。”
玄彻终于动了脚步,似乎就要离开了。“师弟,记住师兄说的话,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做。在佛门之内,师兄还是能够帮衬你的。”
“那,师弟有一个疑惑,师兄可否解答?”
玄彻脚步未停,“如果佛门大师兄玄尼承担重任,玄彻师兄你,会修剑道吗?”
“哈哈哈……”
玄彻走了,月色洒在他身上,像是霜雪压垮了他的脊梁,显得佝偻,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