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能否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送四妹回厢房歇息呢?”
裴子谡看了姜时愿一眼,心知她不想让人再诟病姜家,便点头应了下来,随后起身出去了一趟,没过多会儿人就折返回来,对着姜时愿轻轻点点头,此事也就算了了。
可怜那姜时月人都还没瞧出个什么四五六来,就一阵晕眩昏迷不醒,被人给送回刚刚来的厢房,顺便在外头还上了锁,因此在席面结束之前,她就是想,也没法子再作妖了。
花厅中,宴会继续。
姜老夫人出现后,便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往王老夫人身边坐去,她自然能感受得到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可为着姜家的脸面她还能撑下去的。
项老夫人大致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今日乃是生辰宴,也不好真叫外头瞧了笑话,于是还算客气的与那姜老夫人便交谈起来。
虽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项老夫人的涵养很好,无论对方说什么,都能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还给出些回应,这样的态度叫姜老夫人对她可是有了不少好印象。
自觉熟络后,借着几分醉意就什么话都敢对外讲了。
“如今阿念和槿儿都有了好归宿,可她们的哥哥却还没个贴心人照顾着,我那大孙儿可是上进好学之人,眼看着就要入闱,日后前程定然大好,就是不知项老夫人家中可还有孙女啊?我瞧着倒是可以让孩子们多相看相看才是。”
她这话说的十分冒昧。
在场坐着的那几位老夫人个个眼含惊讶的看了过去,觉得这姜老夫人还真是口气不小,张口闭口的这都要上赶着给自家孙儿和项家姑娘做媒了?
她可知道项家的姑娘便是皇子妃都做得,怎么可能会下嫁一个连功名都没有考取的姜家小儿?
项老夫人脸上虽还挂着笑,但眼神中却没有刚刚的那份热忱,正想说上一句是不是喝醉了的话,给双方都有个台阶下,却不曾想,那忍了许久的王老夫人不乐意了,于是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径直就回怼说道。
“项老太公乃是当朝的尚书令,且项家世代清流,家中男丁女子皆是德才兼备之人,上门提亲之人说上一句踩破门槛也不为过,宿儿能得项家嫁女,都还是中了进士,得了官名我才刚舔着老脸上门的,诲儿如今尚且在书院进学,你就敢这样的话?也不怕叫外人笑姜家心大?”
姜老夫人被自己的亲家一顿回怼,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可她也知道姜家论品级论能力都无法和项家相提并论,但既然连裴家的亲事都能登门,这项家总不能比裴家还厉害些吧,于是借酒壮着胆子的就了一句。
“亲家母,我又不是要找你文渊侯府结亲,你在这里不满个什么劲,再说了项老夫人都没回绝我,你激动什么?别忘了,诲儿也是你的亲外孙!”
王老夫人气结,啪的一声就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若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这门亲事她早就不想要了,什么狗屁亲家,也不分场合就如此开口,是要叫所有人都来看笑话不成?
尤其是这桌上还坐着御史台大夫耿家的夫人。
这耿家的二姑娘正是妙龄之际,还有半年就要及笄,王老夫人见过几次,都觉得是个模样好,性子温和又拿得定主意之人,本想着等外孙有了功名后,自己亲自登门去说一说的。
耿家虽然没有项家势大,但家中也不弱。
若是两个孩子真的能相看上,也是自家外孙高攀了的亲事,却没想到如此谋划竟然坏在了姜老夫人这张嘴上,眼看着那御史台耿夫人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劲后,王老夫人的火气愈发上了头,作势就要让人将姜老夫人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