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莉特被薇虹这一声镇住,不再言语。
薇虹显然是被气的不轻,胸膛上下起伏,她喝了两口凉茶缓了缓心情,继续道:“你一岁那年,女皇驾崩,各个贵族纷纷起兵篡权,而女皇临终前早已认定了下一任女皇,正是母亲,那时的母亲因为你还小,生怕你被卷进这权力的漩涡中,为此,她放弃了王位的争抢,让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上了位!”
薇尔莉特震惊不已,自己从未听母亲说起过这事,如今听来,如梦如幻,却觉得无比真实,也明白了妈妈和妈咪为何总是吵架,总是说“那个篡位的人”。
两位母亲付出了无比巨大的代价,换来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她却在这里赌气,如此幼稚的行为,自己竟是乐在其中。
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僵,陆容时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道:“咳咳,既然话都说明白了,二位应当是有了自己的斟酌,一边是我得力的助手,一边是女巫帝国‘使者’我夹在中间倒也确实不好袒护谁,二位既然敞开了说明了,便是看薇尔莉特小姐的主观意见了。”
薇虹平静了下心情,转头对陆容时行了一礼,说道:“我已知晓当初是殿下救了家妹一命,并照顾了这么久,在此,我深表谢意。”
陆容时摆了摆手道:“各取所需罢了,不必言谢。”
即使陆容时这么说了,薇虹依然想要做些事报答她。而当下也确实是需要得力助手的时候,陆容时见几次推脱不掉,便应了下来,将她安置在了薇尔莉特的寝殿对面。
这不安置还好,一安置,薇尔莉特金屋藏娇的事便败露出来,薇虹与薇尔莉特又是闹了一顿矛盾。
不得不说,薇尔莉特对于终生伴侣这件事上有着非常的执着,最后也是丝毫不妥协,骆甄倒是深受感动。
薇虹气得不轻,最后,陆容时没法,只得将她换到皇宫另一边的寝殿中去了。
这调查阴谋一事,因着江离安受伤,也被搁置了一段时间,现下应是重新拾起了。
陆容时看着手中梳理的关系图,实在捉摸不透到底是哪位贵族这么大胆子,竟敢挑拨皇室内部关系。
江离安坐在一旁,望着愁眉不展的陆容时,忽的有些心疼。
近日来,先是照顾自己的伤情,又是那俩女巫的事,现在又要重新调查阴谋,陆容时似乎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刻都没有停转。
再加上那晚,第二日有没有好好休息,虽是习武之人,身子亦是不一定吃得消。
她上前来,坐到案几上,伸出双手,轻抚她的眉心,将她皱着的眉头一点点抚开。轻声道:“容时,这些天来,累坏了吧。”
陆容时抬起脑袋,望着江离安背着光,不羁的身影,难得的放松了下来。
“离安,这些本来是我的家事,不应将你卷入其中的。”陆容时轻握住她的双手,呢喃道。
江离安翻身,来到她身边,从后面环抱住她,耳语道:“咱们都行了周公之礼,早已算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卷不卷入其中之说。”
陆容时嗅到了安详的气息,彻底放松下来,依偎在她怀中,说道:“离安,你说,我将谋害我母亲的贼人绳之以法后,咱们远走高飞如何?”她抬起头来,望着江离安深邃的黑眸,“我实在厌倦了这皇宫中的勾心斗角。”
江离安自然不会拒绝,宠溺道:“自然依你。”
温存了片刻,门外传来脚步声,因着是办公场所,不好太过于放肆,江离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瞥了眼正门方向。
来人正是薇虹,她开门见山道:“殿下,找到线索了!”
这几日,薇虹为了报答陆容时收留薇尔莉特的恩情,想尽一切办法帮助陆容时调查阴谋一事,最后终于是用听风咒觅得了一丝线索。
“应当是何家,我用听风咒听得了何家在密谋接下来的事宜。即使不是主谋,也会是从犯!”薇虹说道。
陆容时犯了难,说起何家,还要从太上皇说起,那时的当朝大宰相朱婳得到了何家人的帮助,给了何家一块免死金牌,自己的奶奶,也就是雪莉,亦是给了何家一大堆的好处,这才有了现在的贵族何家。
说起来,这个朱婳,似乎是江离安的祖师娘?
这可不好办了呀。
又见薇虹似乎欲言又止,陆容时说道:“薇虹小姐,但说无妨,至于消息真假,我自会判断。”
薇虹见她这么说了,便松了口气道:“也不是阴谋的事,只是,我昨晚为殿下卜了一卦,发现”
江离安因着先前自己死劫的事,对于她的占卜已是深信不疑,还未等她说完,便急迫的问道:“发现什么了?”
薇虹叹了口气道:“唉,殿下紫薇之气稀薄,并不是帝王命格,虽是事在人为,但若是殿下真要去争,只怕会是个两败俱伤。”
与此同时,何家后院,一个只有一只手臂的汉子正半跪在地,抱着一颗人头痛哭。
“为何!为何啊!我累死累活为你们做这做那,昧着良心,坏事干尽!你们却转手将我妻女杀害!好狠的心呐!我即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说完,他望着怀中女儿的头颅,轻声道:“女儿,爹爹来陪你了。”竟是果断拔剑自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
一旁的华服男子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厚葬!”
一帮手下说道:“是!”
此人正是当今何家家主,名为何灵,虽是身为家主,却身不由己,家族旁支野心逐渐扩大,反过来控制了嫡系,如今何家正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