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审讯室里,张芳戴着手铐,完全懵了。
“你还不承认?就是没偷,是吧?”刑警喝着茶水问道。
“你们搞错了,我都不知道,家里有这个东西。”张芳极力解释着。
“错了,是吗?”刑警点了点头,随后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摞子照片,直接拍在审讯椅上喊道:“来,你看看,你还认不认识你自己。”
“唰,”
张芳低头扫了一眼,只见监控录像截出来的黑白照片上,自己打开桐哥的后备箱,拿出那个包裹的影像非常清晰。
“还嘴硬吗?”刑警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这是帮桐总给他家里人送东西,那里面全是一些礼盒之类的!”张芳只粗略的扫了一眼,随后声音尖锐的喊道。
“别他妈扯淡,桐先生在这儿压根没亲戚,他让你送什么礼盒?车钥匙你拿没拿?”刑警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拿了,但那是厂长给我的。”张芳完全说不清楚了,急得噼里啪啦直掉眼泪。
“啪!”刑警再次把厂长的口供拍在桌子上,随后喝声说道:“来,你看看,你们厂长的口供里有没有,让你拿车钥匙这一条?”
张芳迅速接过口供翻找,她连续扫了三四遍,确实没看见厂长的口供里提过车钥匙,只说自己出去了一趟,随后就匆忙的走了。
“东西放在你家一天多,你说你完全不知道,这他妈合理吗?照片在这儿摆着,你去桐总车里拿东西。中午,我录你口供,你为啥没说?既然招待客户,饭局没散,你又为啥提前离场?这么多证据摆在这儿,你还跟我狡辩?”刑警把证据收拢,指着张芳说道:“不算两块手表,光三十万现金,就能打你个数额巨大盗窃罪,五千块钱一年,一算算你得判多少年。二十四小时之内,你得进看守所,你要不说,我就不问了,自己想吧!”
“你们冤枉我,诬陷!”张芳小手紧握,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没偷!!没偷!我跟我儿子单独生活这么多年,所有赚来的钱都是干净的,别人的东西,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刑警根本没搭理她,将证据链放在档案袋里,转身就走。
“为什么整我,为什么?”张芳回忆起昨晚厂长找自己的细节,双手牵动着手铐,十分不解的喊道:“为什么诬陷我。”
……….
当天晚上,李全正在酒厂弄手头工作之时,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咋了,儿子?”李全挺高兴的问道,因为儿子很少给他打电话,一般只有要钱的时候,才愿意想起他。
“爸,妈被抓了,说是盗窃!”儿子瞬间崩溃的嚎了起来。
李全闻言呆愣。
十分钟以后,秦猛开着汉兰达,与李全火速奔着城北赶去。
晚上,十点左右,李全与秦猛赶到了冰激凌厂,他下车以后,急需了解情况,所以就找到了厂长。
办公室里,厂长热情的接待了李全和秦猛。
“你是张芳的……!”
“前夫,我们离婚很多年了。”李全简洁的陈述了一下关系。
“坐!”厂长指着椅子说道。
“哎,好。”李全虽然心里急的如火上房,但并没有慌乱。
“小张这个事儿吧,我也搞不太清楚。昨天晚上,我带她见了两个客户,她提前走了,然后人家的货款就丢了,三十万现金!”厂长沉吟了一下,无耻的目光,非常坦然的看着李全。
“恩恩!”李全木然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今天早上我就问过小张,她说她没看见,我也就没当回事。谁知道,晚上的时候警察就给她抓走了,弄的我也是措手不及,你来之前,我还找关系打听了呢。唉!”厂长似乎挺心力交瘁的叹了口气。
“……!”李全目光有些阴霾的看着厂长,没吭声。
“小张是厂子里的老人,我的得力干将,我相信她的人品,这事儿肯定是有误会。你放心,我在本地也有点人脉,我会帮她好好打这个官司的。”厂长看着李全,喝了口水。
“……厂长,我能见她一面么?”李全沉默一下,缓缓问道。
“额,你先别急,我再联系联系……!”厂长没有了刚才的豪气,厚脸皮的一笑,直接推了。
“那不麻烦了,事儿我也了解了,你忙吧,我先走。”李全直接站起了身。
“别着急,真不是她拿的,肯定就没有事儿,咱得相信法律。”厂长从凳子上站起来,准备送送李全。
“啪,”
李全用手轻推了一下厂长胸口,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太客气了!”
厂长一愣,站在原地没动。
“你和我,都已经过了人到中年的年纪,膝下也有儿女,也有老婆。什么事儿,别干的太损。要不,报应来了,你接都接不住。”李全半头白发,嘴唇抽动的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厂长咽了口唾沫,双手背着,嘴里一句话都没有。
楼下,车上。
李全坐在副驾驶,手掌挡着眼睛,神态疲惫不堪。
“这个厂长……?”秦猛试探着,把话问了一半。
“就是他弄的,”李全干脆的回了一句。
“嘀铃铃,”
就在这时,李全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迅速用手掌胡乱的揉了一把脸,然后脸上立马挂着笑意说道:“儿子,你妈没事儿,我都打听了,可能是有点误会,你放心吧,我正在办着呢!”
“爸……!”儿子顿时嚎啕大哭。
“你看,我不跟你说,没事儿了吗?你哭个啥?”李全皱眉问道。
“爸,不知道为啥,我被学校劝退了。”儿子十分委屈的喊道:“我表演成绩一直班里前十,文化课甩其它同学一大截,怎么就突然劝退我了……!”
李全听到这话,久久无语。他双眼眨动,嘴唇蠕动两下,语气有些结巴的回道:“那,那玩应,劝……劝退了……咱就再找呗,反正也是自费的学校,爸给你拿钱,咱考中戏。”
汉兰达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而刚与儿子通完电话的李全,身体缩卷在车座上,手掌哆嗦的拧开了他天天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两颗白色的药片后,直接生嚼了。
吃完以后,李全颤抖的手掌,明显稳当了不少。
“叔,你先回去吧,我去跟那个工厂老板谈谈!”沉默许久的秦猛,突然说了一句。
“叔能用你干这个事儿吗?”李全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的回道。
“我能张嘴,就说明咱俩的关系,值这个事他怎么整的事儿,我就怎么让他圆回来。”秦猛十分认真的说道。
“没用了!”李全叹息一声,目光盯着风挡玻璃,有些失神。
“什么没用了?”秦猛一愣。
“整事的还是张胜利,酒厂……保不住了!”李全使劲儿揉了揉脸颊,随即说道:“整我前妻,拿我儿子说事儿,你让我怎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