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字典里没有功臣!”夏之白一字一顿道。
闻言。
李善长脸色狂变。
望向夏之白的眼神充满了惊怒跟不满。
夏之白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惬意的擦了擦嘴角,笑着道:“这才是真正的人性之私,大明开国的这些臣子,其实早就得到了天下应有的回报,如今都身居高位,享受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更是为天下人称道,名利双收,正常来讲,诸位对天下的贡献其实都已付清。”
“只是诸位并不满足,也并不甘心就此止步。”
“欲壑难填。”
“这山总是望着那山高。”
“总觉得自己为大明的立国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自己能够理所应当的享有更多的好处,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本该享有的名利,其实早就在开国时就陆续兑现了,如今你们真正该做的,其实当是为这个新生的帝国添砖加瓦,以此才能获得自己本该有的名利。”
“这才是公平的。”
“但如今又有多少人能‘从头来过’?大多都是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吃老本,原地踏步,甚至是不思进取,而且不少人还沾沾自喜,总是拿着过往的丰功伟绩压人?”
“这又何尝不让人贻笑大方?”
“我并不否认,天下大多数人都为的门户私计,但太师只看到了下方官吏的私心,却看不到自己的‘贪婪’,若非上层人自己摆不正位置,下面的官员又岂会去效仿?”
“正所谓做的越多,得到的越多,诸位身居高位,哪怕只是做了一件微小的事,得到的回报,却是数以千百倍,但即便如此,诸位依旧不满足,仍然认为自己被轻视了,认为是朝廷不公。”
“甚至还反过来教训下面的官员,让他们不要太过贪婪。”
“何其荒唐可笑。”
夏之白嗤笑着摇摇头,眼中充满了戏谑跟讥讽。
李善长面色一怒,望向夏之白的双眸充满了怒火,只是最终并没有发作。
夏之白没有在意李善长的怒火,继续道:“若是太师想问我,为何殿下会在短时内做出了转变,我的确可以为太师解答,正如历史上的秦朝丞相李斯一样。”
“李斯列传中有这么一则短文。”
“年少时,为郡小吏,见吏舍厕中鼠,食不絜,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鼠,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于是李斯乃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李善长颔首。
他自然是知晓这个典故。
只是夏之白突然提起‘李斯’又是为何?夏之白悠悠道:“李斯这个典故,或许给很多人以启示,但若是结合李斯的一生,却给人更多的是告诫,因为厕中鼠也好,仓中鼠也罢,终还是一只老鼠。”
“老鼠再怎么变换位置,还是一只老鼠,本质不会变。”
“所以李斯也是难逃老鼠的命运!”
“因而这个典故,在我看来,其实有两个意思,让人设身处地,去当那移动位置的老鼠,亦或者去当观察老鼠,并以此为戒的人。”
“只不过天下大多数人都只愿从厕中鼠变为仓中鼠。”
“并不愿起身为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