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
夏之白居住的小院。
此刻大门紧闭,甚至还用木头抵着。
随行来的侍卫,全副武装的,持刀护卫在院中。
黑娃手拿着一根半丈长短的木棍,时刻的护卫在夏之白的房前。
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懈怠。
有人要行凶。
自前几日夏之白见了那些盐商后,他居住的院子外,就多出了很多发须潦草,目露凶光的人,甚至还有人冲撞过,只是为侍卫拦了下来。
即便如此。
游曳在院外的人也始终不见少。
反而还越聚越多。
黑娃试图去寻过官府帮助,只是北平府的胥吏,借口事务繁忙,根本没有派出人来,至于找燕王求助,燕王府的人推脱燕王去了军营,正在整顿军中纪律,一时抽身不开。
各方求助之下,都没任何援助。
黑娃只能自己想办法。
最后甚至把鲁达等人给叫了过来。
院内。
看着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众人,夏之白无奈的摇摇头。
他其实劝过。
让黑娃不要这么紧张。
这些人只是装腔作势,故意在外面吓唬人的,并不会真冲进来。
只是黑娃没听进去,积极做着各种防备。
夏之白摇摇头。
他去到一旁,答鲁等人还在整理,这几日闲暇,夏之白教了答鲁等人不少字,还给他们恶补了一下数学知识,答鲁等人很珍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学的很认真。
见夏之白过来,答鲁看了眼院子,有些担忧道:“大人,现在院子不安全,你还是该待在屋内。”
夏之白哈哈一笑,道:“不安全?谁说的?”
“我看现在很安全。”
“黑娃,那是在自己吓自己。”
“虽然我知道他是好心,也知道他是担心我出状况,但就如我开始说的那样,屋外的那些人,第一天没有选择冲进来,后面就再也不会对我下手了。”
“只是吓唬恐吓。”
“顺便探探我在北平的底细。”
答鲁苦笑一声。
他们可没夏之白这么自信。
这要是猜错了,可就真要出大事了。
答鲁道:“还是小心点为好,北平武夫很多,这些人脾气暴躁,遇事不决,就喜欢动武动粗,这次大人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这些武夫一怒之下,未必不敢对大人动手的。”
夏之白点头。
他自然是清楚这点。
但他也相信,燕王对手底将士的控制,若是连麾下将士都控制不好,那燕王的治军能力就太差了,根本不可能成为历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永乐大帝。
他对朱棣还是有信心的。
武夫是容易动怒,也很容易冲动。
在他找上盐商的第一天,的确是最容易出状况的。
也的确差点出现状况。
但自从那天没有出状况后,夏之白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无论那些武官冷没冷静下来,朱棣都会让他们冷静下来,至于这两天的情况,只是朱棣那边做出的试探,一来吓唬吓唬自己,趁机出出恶气,二来借此探一探自己在北平的底细,想看看自己在北平还做了什么。
朱棣内心是有些不安的。
因为他就带了一个人来北平,悄无声息做到了这么多事,就在朱棣的眼皮子底下,还让朱棣不得不吃个暗亏闷亏,这种事情落到谁头上,都会一阵后背发凉。
朱棣同样不例外。
做出些‘报复性’、‘反制性’的事,也再正常不过。
如今就靠磨。
看谁最终耐不住性子。
朱棣想要自己修书一封向他低头。
借此好占得先机。
从而为日后两人‘开诚布公’,抢占一些优势。
不过这种伎俩,夏之白早早便看穿了,根本没有上当,除了黑娃自作主张去燕王府求了帮助,他没有任何主动求助的意思。
夏之白很肯定,朱棣熬不过自己。
外面那群凶神恶煞、乌央乌央的人,看着的确唬人,但只是外强中干,而且朱棣也很清楚,一旦最开始没让自己上套,等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会很快理清头绪。
外面的阵势越大,越会显得底气不足。
因为这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燕王府。
朱棣一直在等。
姚广孝双手合十,淡笑一声道:“殿下,你的想法又落空了,夏之白没有上当。”
朱棣冷笑一声,不屑道:“落空又如何?就当吓唬吓唬他了,不然他还弄不清,在北平这块地界,谁才是真正的王,他那些小把式,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