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是所有人的大明,他属于皇帝陛下,也属于每一个大明人,我们必须时刻谨记。”
“帝国高于一切!”
所有人凝视着高拱和张居正,在此刻达成一致。
天塌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他们面对的事物,依靠单纯的阴谋诡计已经无法应对。
诸多算计在皇帝面前,过于羸弱而无力。
那是来自更高维度的碾压。
会议散场,但是内阁三位阁老的事情还没完结。
高拱按着隐隐发张的太阳穴,对两人吩咐道:“京城里的腐化者需得尽快处理,尽快给这桩案子收尾吧。”
“士大夫们不能既享受着皇帝的庇护,又限制皇帝的权力。”
只承担责任,不能给予应有的待遇。
皇帝是真的会发癫。
批判的武器遇上武器的批判,语言显得如此单薄和无力。
而这场惊变,就连住在北会同馆的俺答汗都亲眼目睹。
他有些花白的头发编成数条小辫子,上面坠满了铃铛。
“大明内部的均衡已经被打破。”
“皇帝陛下的伟力,正是我们苦苦追寻的希望。”
“白灾将近,我们要做好准备。”
在场的怯薛禁卫听到白灾的名号,就觉得浑身发寒。
部落的巫师曾短暂的窥探过未来,那是在当今皇帝还未降生之时。
但是金子总要发光,能够庇护他们免于饥寒,对朝不保夕的人马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
“准备进宫,成败在此一举。”
“唯!”
同文馆作为大明招待外来蕃国使臣的地方。
这里的伙食之恶劣,一如往昔。
甚至于这些房间对于身材高大的人马来说,显得有些逼仄。
但对比塞外,已经好上数倍不止。
俺答汗带着手下离开会同馆,路过十王府,从四译馆到东华门。
这些非人的种族光明正大的行走在街道上,引得无数人前来围观。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怪诞的组合。
但是敞开胸膛,拥抱诸国的大明,显然对此有丰富的鉴赏能力。
有一双善于发现任何生物种类美妙的眼睛。
“神皇在上,这些怪物真是造物主的奇迹啊!”一位身披儒家道袍的泰西人目不转睛的看着。
宗教已经和他们血脉相连。
即使远在东方。
他们总是需要一个神来信仰的。
为什么不能是皇帝呢?
这正是皈依者的狂热。
在许多时候,许多繁琐的事情上。
大明的官僚们发现使用这些异乡灵修,成本比自家的大爷们廉价的多。
得益于此,这些逃离泰西诸国的人类逐渐融入当地。
茶肆的伙计面色纠结,怎么感觉怪怪的?
他没有多想,随手催发一道纯净之水,擦拭桌面。
心学左派的诸多大儒,致力于将心学传遍天下。
著名的安定书院,宣传“百姓日用即为道”,“穿衣吃饭就是修行”。
生活就是修行,修行就是生活。
虽然在嘉靖四十五年,因为理学大家耿定向的出现而被驳斥为旁门左道。
但是众人皆在钻研此种学问,理学所创造的奇迹,也只不过是奇迹。
一直到俺答等人的身影没入东华里门,闲来无事的众人这才收回目光。
朝鲜的山精野怪们每年要来十七八次,作为大明的孝子贤孙,倒也不出奇。
可是这些和大明打了快两百年的鞑靼,居然也俯首称臣,着实是未之有也。
因为文华殿已经被方才的亚空间风暴所摧毁。
朱翊钧在乾清宫的东暖阁中接见了他们。
巍峨的宫墙内充斥着肃杀凌冽的氛围。
大汉将军们用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马。
这些怪物是天生的骑兵。
他们只是缺乏一个展现的机会。
在乾清宫门前,俺答仰头张望,敬天法祖的匾额灿烂夺目。
他只能庆幸,幸好上面不是君主华夷。
文华殿残留的战争痕迹,无不表明大明在灵能的道路上,他们无法抗衡。
跨过门槛,俺答全程低头颔首,以十分蹩脚的姿态模仿大明的礼仪。
他前蹄弯曲,将整个身体沉了下去。
这是一种对于人马极为不适,负担很大的姿态。
“臣顺义王孛儿只斤阿勒坦,参见陛下!”
人们终其一生都在不断的界定自我。
而顺义王,也需要在这个新的环境中,找到属于自身的合适位置。
“平身,朕又不是洪水猛兽,何必如此战战兢兢。”朱翊钧神情慵懒的躺在塌上,今天的消耗实在是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