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时,也有专人记录下实时的各项风力风向数据,并报备给船长参考。
这些人,便是气象领航员。
领航员除了要监测各项风力、天气数据之外,同时也会根据数据资料为船长提供航行意见。
李琪的商船显然是捞到了徐安抛下的酒瓶,但海上环境变化无常,并不能准确推断出酒瓶从哪个方向飘来。
但若有领航员的气象风力资料,加上捕获酒瓶的方位与数量来判断,倒也能推测出个大概。
这两天的风向单一,风力不强,漂流酒瓶出现的位置间隔“密集”,且捕获的时间差短,便说明目标船只的航速不高。
再以近几日的风力资料测算,风向判定,就可大致标记出目标的大概实时位置。
李琪抬眼看去,微微点头后,同样提笔在航海图画了几笔,将领航员标记出的范围扩大了两倍左右,道:“命令船队全员掉头,按途中所示之海域派出小艇搜索,发现可疑船只立即来报。”
“他们的船速既然不快,那我们就全速追赶,务必在两三天内找到这个投下漂流瓶的船只。”
“是!”
两名领航员拱手离去。
...
两天后,中午。
李琪正在巡视舰船的各大舱室,而她为自己这艘旗舰号商船取了一个略显霸气的名字---“海神号”!
刚来到第二层甲板上,突见一名船员急急来报:“报...禀船长!一号船来报,前方二十海里处发现一艘下锚的巨大货船,搜索小艇在其后方五海里的位置,再次发现藏有字条的漂流酒瓶!”
闻言。
李琪目光顿时一亮,随即打消了巡视的念头,回身摆手道:“哦?仅此一艘,周围没有僚船?”
传令水手回道:“据信报,仅此一艘!观其吞水量巨大,估计是某商队的旗舰,但周边并无随行僚船的踪影。”
“好,再探!让一号船派出蛙人靠近侦查,但切忌轻举妄动。另外,传令旗舰与所有附属货船,全速朝该船进发!”
她略显兴奋的样子,快步走向位于首层甲板的指挥室。
通常来说,作为船队核心的旗舰号并不会行驶在队伍的最前方,为免遭遇突袭时,能留给旗舰号反应逃离的时间,主旗舰会排在队伍的中间,或者第二位,周围有护卫船策应。
最前方,一般会安排领航舰负责探路,与主舰相隔四五海里的距离。
李琪船队领航舰的搜索小艇,明显是发现了炎明奚所在的那艘旗舰。
片刻后,随着一号领航舰不断传回探报。
结合此前从漂流酒瓶中得到的字条信息,李琪大致确认了某些事情,此时微微一笑道:“你还真那艘船上?呵呵,好吧!但你若是自由的,又岂会用这样隐晦的方式传信?想不到啊...徐监察使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幸好我来了...”
她自语着。
蓦然抬首间,望向正站在面前不远处的大副,严肃道:“传令,全舰一级战备!命三号船、四号船和八号船立即放出烟雾,阻挡可能出现的大燕水师。其余僚船、护卫船全速向目标船只进发,务必将之包围拦截!”
“旗舰号满帆行进,二层炮舰舱准备战斗!”
大副闻言,拱手应是,快速走出了主舱室。
没多久,“海神号”钟声大作,悬挂于掌舵室外的一口铜钟被敲响。
无数船员快速走动着,那一面巨大的船帆被缓缓升起,底层甲板的近两百名水手已坐到既定位置,奋力划动船桨。
除了依靠海风行驶之外,水手舱之人仍在划桨助力,令“海神号”的航速达到了巅峰。
半个多小时后。
苦等沧州信息,却一直未见回音的女帝陛下,正在自己的舱室中生着闷气。
突听船上预示有危险靠近的钟声响起,紧接着,桑槐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来,道:“陛下不好了,周边突现大量人为烧起的白烟,恐有敌袭...”
炎明奚一惊道:“什么?敌袭?不是说这附近海域不会有海盗出现吗?”
说话之间,她也来不及等待桑槐的回复,立马就快步跑向甲板的掌舵室。
跟随炎明奚从离岛平台出发的舰船,本来有十余艘。
船上之人虽扮成商贾,但实际上都是忠于皇室的精锐水兵,骁勇善战。
他们对大燕各大海域的环境极为了解,让炎明奚的旗舰号暂留此处,便是认定了此处只有寻常商船出没,海盗无法触及。
炎明奚对麾下的这些水兵极为信任,这才会让他们全数出动,率先前去沧州“探路”,身边一艘僚船也不留。
一来是未免引起过多注意,二来,部分船只需要去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官府水师。
想着...反正旗舰号上仍有数百全副武装的精兵,倒也不怕什么宵小海盗作祟。
如今却忽然传出敌袭,不禁让女帝陛下大为震惊。
来到掌舵室外的高台上,环顾四下后,炎明奚更是脸色巨变。
只见旗舰船方圆数米百内的海域已被层层白烟所笼罩,白烟遮天蔽日,可视距离极大受限,也不知烟雾之后隐藏着什么。
随着风向所驱,白烟恍如可吞噬万物般,快速朝旗舰号聚拢而来。
几艘升起满帆的小艇借助风力快速驶来,艇上燃烧着某种物品,这漫天的白烟便是由此而来。
而弄出这阵仗之人,似乎预先料到了风向,投下小艇...并点燃艇上可产生大量烟雾的东西后,便不再理会。
小艇随着风向,却能快速奔向炎明奚的旗舰,扰乱他们的视线。
“这是什么情况?舰长何在!”
望着不断逼近的白烟,炎明奚一脸暗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