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辉和花店姑娘来找我了。”牟兰在电话里对我说。
“找你干嘛?”我问道。
“还能干嘛?还钱呗。”牟兰回答。
“这么快他们就有钱了,唐辉身体不是刚康复吗?”我诧异地问道。
“他们来不是还钱,而是和我讲好要分期还,这样可以减轻他们的压力。”牟兰说。
喔,终归还是一对靠谱的年轻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还钱,还不赖账,我真有点儿在心里认可这对年轻人了,很庆幸在繁华的城市能碰到这么纯粹、真诚可靠的人。当下实属不易啊!
“你答应了?”我问。
“当然,一开始我是推辞的,体谅他们目前艰难的处境。但他们非要承担这部分费用,我也说不过他们,最后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临走他们还给我留下了2块钱。”牟兰说。
“他们人还是不错的。”我评价,期待牟兰和我有共识。
“嗯,是呀,这么讲诚信的人真的很少了。想想我们刚毕业那几年,上当受骗几乎成了家常便饭,还好我们趟过了那条艰难的河流……”牟兰畅所欲言,忆苦思甜起来。
我听着听着,不免嘴角上扬,满脸笑意,但眼里却含着泪,真是笑中带泪呀。那段艰苦的日子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有这番彻骨的体会,没有经历者只能是隔岸观火,隔靴搔痒,是体会不到的。
“好了,别说了,再说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在电话里说,但能听到牟兰的音调里也带着哭腔,此刻的她肯定也是满心的激动。
现在的幸福生活真是来之不易呀。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可能就是在我和牟兰身上的真实写照吧。
不能自已倾注在情感的宣泄中时,突然听到电话里面,牟兰那边有敲门的声音,很快张科的声音在电话里出现了。随即,牟兰的电话就挂断了。
我的心瞬间又揪了起来,怕牟兰再与张科有什么纠缠。
但一连半个月,牟兰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双方都是成年人,处理问题应该都是有理智的。
这一天,我和牟兰同时接到了大学室友杜丽的结婚邀请函。她是我们六个人里面,第四个步入婚姻殿堂的。听说对方是家境殷实的富二代,这让杜丽的虚荣心爆棚。本来她就是一个崇尚小资情调的女性,这下婆家的殷实无疑为实现她的小资生活,如虎添翼了。
“杜丽可真是如愿所偿了!”牟兰幽幽地对我说。话音里满是羡慕,也有些许的失落。
是呀,同样年龄的我们,一起走出大学的校门,步入社会的各行各业。在社会大熔炉的锤炼下,一个个脱胎换骨,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无不都在完成人生路上的一件件大事。唯独我和牟兰,还在婚姻的河流中飘忽不定,成了大家眼中所说的剩女。对,还是大龄的。
时光不带我,毕竟我和牟兰已三十多岁了。在这个年龄,上岸的同学早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而我们,即便骨子里再怎么生出那股独立自我的个性,但也会招来上岸的同学的炮轰。
这不,在杜丽的婚宴上,一并吃瓜的群众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故意在我们面前晒着她们幸福的家庭,帅气多金的老公,可爱的孩子。此时我们是一句话也插不上的,谈工作当下不是这种场合,无奈我们只好选择沉默不语。即便沉默,也会有好事者煽风点火瞎起哄。
“看看她俩,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跟浮萍一样飘着呢,赶快找个依靠吧。免得年龄越大,越没有合适的,黄瓜菜都凉了,没人要喽!”
这些话在婚宴上不绝于耳,我和牟兰面面相觑。即便挤出温暖的笑意,但内心却不免受到真正的刺痛,想立即脱身离开,但又不想失礼,此时我们早已失去了御姐的风范,只能任众人炮轰。也许这就是大龄剩女的出席婚宴的尴尬处境吧。正当我们两个被一并同学调侃之时,主持婚礼的司仪出场了。
“大家好,我是主持婚礼的司仪唐辉,很荣幸受邀来参加杜丽与张成先生的婚礼……”听着司仪的介绍我和牟兰惊讶得差点儿下巴掉在地上,面面相觑中我们只想破解一个疑问,唐辉怎么成了这场婚宴的司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