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说:“当初火龙果说‘这里是处女之地,保护好西山岛,滇海无恙’,真的是一语成谶,现在的西山岛满目疮痍,滇海民不聊生,岌岌可危,艾扎和杜良高压之下,盗贼横行,动乱一触即发。”
两人站在船头,感慨万千。
东觉说:“停止对西山岛的采伐,这些木料和山石足够用度,清理这海岸,还有山中已被砍伐的树木运出,石料有开采好的也不再运输,就地使用,保护西山岛。”
余光担忧的问道:“如若杜良不同意,怎么办?”
东觉说:“这好吧,先把他的人清理出去,这王城由我来建造,宫殿亭台楼阁到了关键期,他能用他人早就用了,只是无人可用罢了,我为他好好糟践宫殿,对于木材石料的使用,无论抚仙城还是海晏码头都堆积如山了,补充他山之石,别林之木,已经不成问题。这些他是不会过问的。当然只要没有过多的长舌妇就好办,我们知道的这几个恩威并用,对我们没有多少威胁的。”
余光会意一笑,心悦诚服,这滇海龙船建造过百只。并无战事,就武华蠢材指手画脚,并无雄才大略,也无可用之地,大多都在运送建材之用,实际上是在东觉手中掌控。
东觉第一次来西山岛。西山岛之行一直是他的心结,他是在火龙果和闫莹再说曾经的承诺。
直到身临其境,目睹乱石林立,树木被砍伐大半,风雨后泥浆碎石顺洪水而下,泥石流、滑坡、塌方随处发生。
满目怆然,怵目惊心,让东觉扼腕叹息,他立即下令停止西山岛伐木采石,他对凌空说:“自今以后,对外说砍伐,但在西山岛任何人不准再动一石一木,理由是海晏和抚仙龙城已经堆积如山,并且找到了他山之石,龙山之木,比这里更好,佑护抚仙龙城。”
现在的族长余法群,领着众人来见东觉和余光。
余法群对东觉感恩戴德的说:“我们听余光大人说,是东觉大人之力保全我西山岛血脉,对我西山岛恩重如山,请受我们大礼。”众人长跪长揖,是为天神圣主之礼。
东觉起身把众人搀扶起来,说:“西山岛在守护初心,生灵仙境,是我无能,没能保全。”
余光接话说:“大人说的什么话,这本是西山岛不可避免的劫难,早在十年前火龙果来此就有告诫,是您驱赶杜良耳目,这已经西山岛万幸了。”
东觉很是郑重的说:“自今以后,你要派遣专门培木育苗,把这西山岛的荒山重新覆盖林木,等长成原来的样子也要千百之年,我们不能让子孙一直骂!”
余法群点头说:“这样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育苗栽种,其实德高大人来了就在做,他说是您的命令。”
东觉唏嘘不已,没有保护好西山岛,对不起闫莹和火龙果,对不起突觉的重托,如果不来,永远不知道破坏如此严重,他很是自责。
东觉点头,他知道德高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不是自己安排的,可能受其父德善存之意。
如今亡羊补牢也不晚,总算能保全西山岛民众之命比什么都重要。余法群大摆宴席,也把山中的德高请来,众人欢宴深夜。
灯火通明,黑夜里,山中百鸟齐鸣,海上鱼跳虾跃,好一副太平盛世的静怡,但谁又知道一水之隔,王廷残虐,万民苦难,都呼唤火龙果实现诺言,光复滇海,还民众一个清平世界。
德高告诉东觉:“夜晚的西山岛,水边和天池的感官还不一样,大人明日登天池自然感悟,属下要连夜上山,虽然风平浪静,但备战一刻不可松懈。”
东觉在祭鼎后老族长房屋里,看窗外,月光如水,清澈如昼,没有白天强烈的光线,大海也温柔了很多。
后窗封堵,只能望水,不见大山,他索性走出来,侍卫紧随其后。
东觉走到祭坛中央,转身,黝黑迷茫的岛山,深邃如苍穹的大海,风轻轻的吹,海浪轻轻的拍。有时感觉空洞的天地间只有我,又感觉天地之间满溢的向自己拥挤,无处客舱。
东觉在海边站着,向四周远望,浮想联翩。他想象着火龙果建造龙船的场景,也猜想着今后火龙果光复滇海之后的景象。
月亮怎么如此之亮,面前海面粼粼波光,好像海的生灵浮出水面,追逐嬉闹。身后高山、巨石、树木要活跃起来,都有生命。
风凉了,他转身进屋,躺在床上,看窗外的月光,依然那么清澈,海面清晰可见,少了白天的污浊杂乱,以前或者以后西山岛都应该安详宁静。
不知不觉他睡着了,突然山呼海啸,大海无限上升,淹没了抚仙王城,他在水中,呛了水,拼命的挣扎,想极力的大声呼喊:“滇海覆....”
他被惊醒了,原来是场噩梦。
侍卫听见屋内动静,闪身进来,见东觉翻身坐起,刚想问询,又见主子躺着,知道其在梦境,没有打扰,就出去了。
东觉回忆梦境,是自己吞咽了吐沫,被口水呛着了。但是额头后背全是汗,打了个激灵和寒颤,
东觉打了个喷嚏,侍卫李承祖又进来,点了灯,给东觉倒了碗热水说:“大人,风冷气凉,寒意袭身,您可能感冒了,喝热水,给您加层被子,出出汗或许就好了,我找余大人要些药来。”
东觉喊住了要出门的李承祖说:“刚才只是呛的咳嗽,并无大碍,喝些水就好,切不可打扰他人,明早看看再说,现在几更?你们也要休息好。”
“三经天,外面雾气很重,是大人刚才在外停留过久,侵袭了寒气了。”
“喝了热水,好些了,下去吧。”
五经天,李承祖找到余光的侍卫于扈邕,取了风寒之药。于扈邕喊来西山岛司药典卫亲自给东觉煎药熬汤,李承租端药在东觉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