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跪地谢恩,对窦建阳说:“您早该成王,树旗立府,为都城王,名正言顺征讨火龙果......现在虽然失去了最好的时机,但德阳还在,亡羊补牢,争取主动。”
窦建阳没说话,而是很认真的听,见张坤住口不言,就追问道:“好,孤从今天开始就是都城王,张坤为相。钱家寨为平虏大将军,总三军兵马;刀梓照为扫寇大将军,总步兵。廖埃为千牛卫兼德阳卫禁,鲍庆领吏部郎,刘利管民部,牛二管兵部.....”
窦建阳之前没有准备,把能想到的名字乱封一通,下令给鲍庆道:“你传令三军,送去封印信符,精诚坚守,克取都城后再庆功奖赏。”
鲍庆业只是个侍卫,对吏治也不熟悉,莫名其妙的接了命令,也不敢说一无所知,就转身出来,当了大官了,不知所为,莫名其妙,心乱如麻,一筹莫展。
窦建阳也突然当了都城王,自然高度就不一样了,他对张坤说:“张相接着说。”
张坤也忘记刚才说什么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继续说:“立即命步兵大将军刀梓照挥师南下,奔袭龙泉,能解德阳之围。”
“何以见得?”
张坤答:“各方消息,火龙果并未亲征,即使火龙果不在龙泉,其后宫及官吏家属都在龙泉,帝都未成。虽然火龙果没有答应成昆入主龙泉古城,但整个都城都把龙泉故城当做了都城的权力核心,很多决策都是从那里发布执行的。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窦建阳将信将疑,把张坤气得鬼火绿,无奈,自己把真虎符还给窦建阳,即使有,只要没有德阳的统治权,就没有话语权。
党项羽兵败被杀,邠恬和残兵败将退回德阳城。会元桥被刘成攻克,钱家寨带领五十名亲卫逃回德阳,死伤太半,其余尽降刘成。
窦泰阳给刀梓照突袭龙泉的命令让王雷截获,东哥和刘全东西相逼,兵临城下,直接切断了刀梓照撤退之路。
王雷解救石头众人之后,毕云飞把消息向太尉报告,月亮岩只有东哥留后长史庾頵,庾頵对毕云飞说:“太尉正攻打芳菲谷,给王雷舒心在此,还有口谕。”
毕云飞把书信放进贴身衣兜藏好,听庾頵说:“太尉大人令王雷完成邱家村的任务直接去老河湾,防止德阳从南面奔袭龙泉。”
庾頵没有给毕云飞过多的解释,书信中已经讲述了斩首行动的重要性,作为东哥手下的特种作战队的佼佼者,王雷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对战争利弊麻木不仁,就不配为领导者。
火龙果对窦建阳的判断是不会离开德阳,也肯定不可能听从张坤计谋。
火龙果运筹帷幄是战略的制定者,但东哥不但是战略的执行者,也是实践者,同时也是战争和战役的参与者,他赞同火龙果的判断,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张坤杀了张友堂,有更多都城全局的考量,又有金堂之败的教训和经验,很容易看到从德阳直插龙泉解德阳之围,这本是火龙果逼窦建阳出城的诱饵,但刘成和东哥两边攻城,龙泉兵力有限,这是火龙果用的一步险棋。
东哥对于都城的地图地域和战略布局要就了如指掌,胸有成竹,他派人把自己的意图告知刘全,刘全也为此担心,赞同东哥的行动。
王雷看来毕云飞的书信,安排伤员原地休整治疗,斩杀了发英。田欣午和谭丰井之职交给谷催山,任命成龙为队正,谷催山为队副带降兵找东哥留后月亮岩长史庾頵报到。
王雷令占奎和延东各带八十人,三人派遣拦截其往来于德阳的信差。日中同时举火,扰乱其众,让刀梓照收尾不顾。
三人分别向大河湾东河村、八角井和大汉寨而来,刀梓照一字排开,数十里连营扎寨。
东河村兵众最多,有三千兵卒。刀梓照就驻扎东河村,距离龙泉山最近,刀枪结阵,守卫森严,夜里岗哨数百人上千人,雨冷风凉,营帐潮湿,军粮多发霉,无肉缺腥,睡眠不足,又饥肠辘辘,兵士埋怨懈怠,刀梓照多委心腹重任,巡查监督。克扣军粮,对兵士打骂体罚,加上刘成、东哥东西袭扰说降,逃跑兵士时有发生。
军中无肉,刀梓照就把叛逃兵士剖腹挖心,食其肉,喝其血,头颅挂于营门,以示效尤震慑,普通兵士敢怒而不敢言,也不敢轻易逃走。
王雷截获了窦建阳对扫寇大将军的任命。他更佩服太尉东哥对窦建阳的判断,窦建阳密令刀梓照突袭龙泉,如果让其得逞,龙泉危机,刘成和东哥自然回师救主,定会给德阳喘息之机。
王雷把人和密令一同交给德阳城外的东哥,日中举火,火烧刀梓照联营三十里,其兵众死亡大半,没死的早已四散而逃。王雷斩杀了刀梓照,俘获其属下千总以上将帅八十人,直接押送于附近的金堂刑狱。
德高和张坤端坐于城中高台,迟迟不见大河湾消息,只有刘成和东哥东西袭扰,大嗓门劝降窦建阳,各种传单投射进来。
张坤对窦建阳说:“这是火龙果一贯的做法,金堂也是如此,早已监管不归,不要理就是。”
张坤传令刘利和廖埃:“劝说百姓,严管将士,发现叛逃投敌者,斩杀全家,尸肉充当军粮,头颅悬于城门。对付这些刁民,只要够狠,他们就会更怕。”
东西两边开始工程,城外抛雷射火箭,万箭齐发,雷爆炸响。窦建阳令兵士把百姓驱赶于军队前面,阻挡火箭和雷士,哀嚎充耳,惨不忍睹。刘成和东哥都停止了抛投射杀。
用巨木撞击城门,搭梯木悬绳攀墙越池,张坤命令守卫投雷石,弓弩启发,攻城兵士伤亡惨重,此也非工程良策。主帅停止无谓伤亡。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火龙果在成昆、石头和窦泰护卫下,从会元桥来到德阳北门。
城头兵士们鸣锣开道,仪仗队前导,浩浩荡荡十余里,似有数万精兵。旌旗招展,兵马拥护。黄罗大伞下一人虎背熊腰,威仪天下,正是圣主火龙果,前面枣红大马两员虎将正是石头和窦泰,火龙果身边德高望重的成昆相伴。队伍停在一箭之外,气贯长虹,威仪天下之雄姿,整个德阳将士深感震撼,刹那间,圣主火龙果兵临城下的消息传遍了德阳,乃至整个都成,远近的百姓民众窦知道,圣主火龙怜悯苍生,愿意和窦建阳以河为界,分而治之。百姓义愤填膺。各州各县组成农民军,来德阳勤王,声讨窦建阳和张坤。
窦泰知道父亲想活也活不成了,自己都有死的想法,真的有负圣恩,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得了众怒,百姓的涂抹能把人淹死。
不用北门城门卫李希烈报告,监督巡查的刘利和廖埃就慌里慌张的跑到窦建阳和张坤面前。刘利结结巴巴的说:“火.....火龙果真来啦,大少爷托着黄袍,另一个将军拿着玺印。”
张坤赶紧登上城楼,定睛一看,浩浩荡荡,宛若龙,他仰天长叹道:“生不逢时,我有万全之计,无奈不遇明主,休矣!”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出,血染城墙,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