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恐惧只在胡惟庸心中一闪而逝,胡惟庸便是恢复了往日的沉着。
毕竟自踏入此门以后,种种惊吓接踵而至,更是处处透露着一抹寒气与杀意。
所以面对这个场面,胡惟庸早就已经麻木了,哪有何谈惧怕?
“殿下,君臣有别,老臣岂敢僭越,又岂敢出言胁迫殿下?”
“只是正如殿下所言,其中干系重大,稍有不慎,对于我大明便是一场动荡。”
“而且这还是由淮西勋贵引起的案子,那更是要小心应对。”
“毕竟二位殿下纵然再气愤,也得顾忌陛下的颜面,还有淮西诸多功臣的颜面。”
胡惟庸深深呼出一口气后,便又是看向朱标跪俯道。
胡惟庸的这一番话,的确是滴水不漏。
而淮西勋贵毕竟是追随朱元璋打天下的老兄弟。
所以只要不是等同于谋逆的死罪,那朱元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面,也不会过于苛责淮西勋贵。
更何况清查田亩,本身就是可大可小。
说白了,这其实也可以归纳于自污,自我揭短以示忠心,可以使朱元璋更加的放心,况且这其中也并未掺杂谋取百姓利益的事情。
再者,淮西勋贵可都是看着朱棡与朱标长大的叔伯,那朱棡与朱标再气,还真能一点情分都不念?真就大刀阔斧的严办?
恐怕最后的结果,也只是敲打一下淮西勋贵,然后草草结案。
只是这次胡惟庸却是想错了,因为朱棡与朱标的确打算严办,而且比起开国之初的淮西勋贵侵占百姓田亩一案,更加严苛。
同时也要彻底杜绝这一类事情的发生,不能再让这些淮西功臣胡作非为。
可淮西勋贵要是执意为之,朱棡与朱标又能如何?
“呵呵。”
朱棡与朱标不约而同地勾起嘴角,一抹冷笑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毕竟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而若真是屡教不改,那这份叔伯情谊,便是彻底尽了!
届时,即便是老朱想对这群老兄弟法外开恩,朱棡与朱标也绝不姑息!
轻则剥爵,重则处死!
“胡相,孤有监国之权,而此事既然因你而起,那便由你给孤一个交待吧。”
“况且你身为中书省右丞相,又岂能畏首畏尾?”
“所以查!给孤查,不管是淮西勋贵,还是浙东,江南!”
“凡是胆敢隐瞒不报者,都给孤查出来!”
“而我大明的官场,也绝对不允许官官相护!”
这一刻的朱标言辞坚定,气势如虹,其周身的那份果断霸气,更是彰显无遗。
胡惟庸又是浑身一震,恍惚间,他彷佛看见了朱元璋站在他面前,那熟悉而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瞬间涌上心头。
胡惟庸顿时惊骇万分,未经思考,条件反射般的连连叩首,口中急呼道:“陛下!”
“的确很像老爷子。”
朱棡闻言,亦是抬起头,望向不威自怒的朱标,又是微微颔首。
这也难怪胡惟庸会认错!
毕竟朱元璋在群臣心目中的威严,可谓是旷古烁今!
而这影响之深远,以至于不仅仅是胡惟庸,而是任何一位朝臣在此刻朱标展现的严威之下,都难免心惊胆裂,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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