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杀。”
“的确是勿杀。”
朱棡轻轻点头,方才看向朱标正色道:“可那封奏章不是出自太原。”
“不是出自太原?”
朱标顿时一愣的看向朱棡道。
“我征伐北元,岂能有闲心关注朝廷?”
朱棡仍是点头道。
“廖永忠假借你的名义?”
闻言,朱标的眼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
但转瞬间,朱标又是摇了摇头,看向朱棡道:“你师从李夫子,书法造诣极高,所以那两个字,必是出自你手。”
朱棡在大明的书法造诣,都可以排进前三之列,而身为父子兄弟,朱元璋与朱标自然不能错认朱棡的字迹。
还有就是借廖永忠胆子,也不敢仿造朱棡的字迹,用来蒙骗朱元璋。
“我说了不是出自太原,可没说不是出自我手。”
朱棡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方才瞥向朱标道:“洪武六年,我只身前往太原之前,便是将这封奏章留给了廖权。”
“想借此保廖永忠一命,但决定权还在老爷子的手中。”
顿了顿,朱棡又是继续道:“可若是老爷子执意要杀,我的那封奏章也没有用。”
这倒是实话,朱元璋究竟杀不杀廖永忠,还是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也并不是一封奏章,就可以真的保下廖永忠的性命。
毕竟就如朱标所言,廖永忠的行为,完全就是朱元璋心中的一根刺,若是不拔除,终究还会痛。
“所以你一开始,便已经知道了老爷子要对廖永忠动手?”
朱标闻言,眼中当即闪过一抹震动道。
要明白,朱元璋在对廖永忠对手之前,可从未表露出对廖永忠的不满。
因为那个时候,大明刚刚开国,那为了稳定国本,老朱就绝对不能对廖永忠出手。
但等大明度过这个时期,廖永忠的生死,就是在朱元璋的一念之间。
而等朱元璋下定决心动手除掉这根刺时,朱棡的奏章也是送至了御书房。
仅仅两个字,勿杀。
便是让朱元璋放过了廖永忠,甚至保留了廖永忠的侯爵。
可现在朱棡告诉他朱标,这封奏章并不是出自太原,而是洪武六年就已经写下的奏章?
这恐怕换谁都不会信吧?
“嗯。”
“廖永忠的开国之功,完全足以封以国公。”
“但就是因为他私自揣摩圣意,致使小明王身死,所以这才封了德庆侯。”
“可洪武三年,中书省左丞杨宪被杀以后,我便明白廖永忠必死,所以我才会留下那封奏章。”
朱棡想了想,方才看向朱标道。
“那便能说得通了,毕竟以你的聪慧,想看出其中的门道,并不是很难。”
朱标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了然道。
怪不得,朱棡能留下先手,原来是已经猜到廖永忠必死的结局。
“所以只是想保廖永忠一命?”
随后朱标又是看向朱棡问道:“又或者,你只是不想让老爷子背上杀戮功臣的骂名?”
其实这里朱标的确想不明白,毕竟朱棡从未与廖永忠有过交集。
可老朱为廖永忠安排的罪名是僭用龙凤,那即便是杀了,也不会留下把柄,更不可能留下骂名。
所以朱棡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者皆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