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就是这样的人。
在祁雯清眼里,他没见过真正的恶和惨,就算当了医生,那也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英雄主义。
说白了,他能拯救谁啊。
起码,他拯救不了祁雯清。
可是祁雯清,总记得苏牧那时候的好心提醒,记得他温和的语气,善意的笑容。
记得他随遇而安的性格,不带任何有色眼镜看她的态度。
但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祁雯清深深望了他两秒,冷笑,转身离开。
白皮男人能帮她还债,条件当然也有,可跟偿还债务的难比起来已经算是天上掉馅饼了。
她坐上男人安排的车子,来到一家酒店。
刷开房门,等着她的是白皮男人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婆。
她被拽着头发往里拖。
国外人普遍高,壮,祁雯清不是她对手,但也不可能单方面挨打。
她在某一刻被打得抬不起头时,抓着女人脑袋往前扑,女人撞倒了酒柜,碎裂声一地。
祁雯清像是将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发泄于此,她拿起一个碎裂的酒瓶,尖端对准了女人的脖子。
就在扎下去的前一秒,祁雯清犹豫了。
披头散发的骑在他老婆身上,精疲力竭地喘着大气。
祁雯清突然不明白,这样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女人将她顶翻,照着她的脸啪啪啪扇了好几个耳光,然后扔下一沓钞票,骂骂咧咧警告一番离开了。
祁雯清眼睛被打得看不清,拿着手机,颤颤巍巍打给苏牧。
最后那天晚上,是苏牧把她从酒店背出来的。
祁雯清神志不清,但就算身上再疼她也不可能哭。
“苏牧,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也想像你一样,干干净净地活着......”
苏牧脚步一顿,掂了下不到一百斤的祁雯清。
“嗯,好。”
祁雯清吸吸鼻子,擦掉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迹的液体。
她抬头,指着天空月牙型的月亮。
“我的世界没有太阳,但那是我最干净的东西,从今以后就送给你了!”
......
他们找了个两室的小公寓,所有的开销都是苏牧负责的。
祁雯清身边的男人,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地为她花钱。
只有苏牧跟她AA制,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你欠我的这些钱,必须要用自己的工作去还。”
然而祁雯清不碰金融和财经了。
她听到相关的词汇都会避而不谈。
房东看她口语好,就让她给那些来这边游玩的大佬当翻译,当地陪,当导游。
祁雯清是在泥土里都能摸爬滚打的倔强小草。
肯吃苦,人又机灵又聪明。
干了不到两个月,七八个暴发户给她递名片。
当然她赚得也不多,全靠小费。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还清她欠的那些钱,只是生活慢慢踏实,让她甘愿停滞不前。
那天下雨,来旅游的大佬抓着她的手不放,揩油揩个没完。
路对面是苏牧撑着伞来接她,祁雯清朝大佬抱歉笑笑。
“我男朋友来接我了,他醋意很大,还是练散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