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都在那个位置了,怎么不给你安排个享清福的工作?三天两头的不是去河里捞尸就是去下水道捡碎尸。”
汪思达戴上口罩,反问:“那你怎么不在晋城享清福?”
“我现在就是享清福了。”陆正安戴上白手套,“捞尸体再苦再累,还能累得过打仗吗?我家都是老顽童,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天天说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我爸也奉行了这一套理念,我很小就把我扔到山上历练了。哪能跟京城的这些人比?坐在办公室吹空调,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心也不用管,你说,跟以前比,我现在是不是享清福?”
汪思达没心思听他废话,他认真地勘察着现场。
这是一具上吊的女尸,种种迹象都表明是自杀。
两人得出结论以后就回到局里写报告了。
“你说她丈夫是高管,女儿又刚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汪思达没说话,另一个从现场回来的同事说:“我问了这个女人的邻居。她老公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富婆,已经半年没回家了!关键是,那富婆也有家庭!”
“嚯。男小三,肯定是互利关系吧?”
陆正安瞥了眼汪思达,他面色无异,始终埋头写报告。
“欸,思达,你怎么看?”
汪思达没回,陆正安是大队长,他交了报告就说要回家了。
汪思达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回的一直都是父亲住的那个家。
刚进门,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一双女士皮鞋发呆。
下一秒,里面传来任晓的声音,“是不是思达回来了?”
汪思达怕撞上,迅速撤了出去,开着车回了单位的员工公寓。
公寓都是两个人一间,浴室是公用的,离上班的地方还近。
走廊上,嘴里含着牙刷的陆正安和他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汪思达也知道自己脸色不好看,但应该也不至于像陆正安说的那样。
陆正安三下两下地刷完牙,喊汪思达来他房间放松。
做这行的不能随时喝酒,烟抽多了也不好,陆正安说的放松,就是两瓶功能性饮料和一桶加了香肠的泡面。
“看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啊,累了?”
汪思达嗯了一声,“家里有点事。”
“哦。”
陆正安没多问,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堆满飞虫的灯泡。
“思达啊,我那个案子一直都没进展。头儿也劝我放弃。”
“哪个?”
“梅姨啊。她拐卖那么多孩子,一个也不承认,那些被拐卖的孩子也不想指认,怕闹大,迟迟抓不到证据,你说我该怎么办?”
汪思达看向他:“你找到被拐的孩子了?”
陆正安点点头,“有一个女孩,听说现在还跟周肇南有点关系,但联系不上,你在这边混这么多年了,你有法子联系上周肇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