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了然点点头,“那我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帮你打听到什么吧。”
许尽欢真诚地道了谢。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抵达豫城,鲁昶萍被安排进了单人病房,第一天的情况一切稳定。
她在医院对面的公寓租了间大标间,即使设施陈旧,但因为处在医院对面,房租一样不便宜。
安顿下来以后她才有时间看手机,半小时前周肈南给她打了一次电话。
她回过去,报平安,“我这边已经安顿好了。”
“嗯,我还有事,挂了。”
周肈南不在,她松了口气,日常就是两点一线的医院——住处两头跑。
除了陪护就是学习。
有时候鲁昶萍情绪稳定的时候,就陪着她学习。
她的病房采光比她的住处都好,许尽欢每天都会给窗台的多肉植物浇水。
看书写字的时候,鲁昶萍就走过来,“你这个小丫头字写得还不错嘞!”
许尽欢笑回:“那您还记得我这个小丫头是谁吗?”
鲁昶萍看了又看,摇摇头,“你是谁啊?”
每当这个时候,许尽欢就用手指在她手心上写字,一笔一划,希望能刻在她心里。
“记住喽,我是许尽欢。”
“害!欢儿呀,我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了!来来来,师父今天给你做红烧肉!”
但照顾病人并不是一件多美好多幸福的事情,反而是一件很琐碎的事情。
鲁昶萍如今吃喝拉撒已经不能自理。
许尽欢早上六点起床做饭,晚上十点回去还得把鲁昶萍的贴身衣物手洗干净。
但她从不抱怨,她只想在师父的晚年,尽可能地让她过得舒服一些。
她第一次和医生沟通治疗方案,他们给的答复是鲁昶萍年纪大了,康复的可能性不大。
许尽欢蹲在走廊上,独自消化着情绪。
她一直都努力积极地生活着。
可医院这种环境,待久了是会让人郁闷的。
每天六点半,她都会在医院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面如死灰地坐在大厅的地上。
她也见过不到三十岁患癌的年轻人站在医院大哭,“我想活下去!”
她也见过中年男人突然残疾,导致整个家庭都轰然倒塌。
她也见过儿童重症科全身插满了管子的婴儿,明明是带着父母的爱降生,却一脚迈进了天堂。
可即使这样,她也要在每天推开病房门的那一瞬间扬起笑容。
鲁昶萍的病有时会情绪激动。
当许尽欢第无数次被她当成坏人殴打的时候,真的撑不住,冲出去哭了一大场。
再回来她还是笑得那样灿烂,哄着鲁昶萍把饭吃完。
来豫城半个月,周肈南突然从京城过来了。
见到她第一句话,“怎么瘦这么多?”
许尽欢面对他只有无尽的疲惫,索性直来直去,“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