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残缺，面容被毁，或是只剩下了一个头颅！

甚至还要面对，家人无法认领的后果。

死相太惨状的，无法确认身份的，只能当成遗尸一样埋在铜陵里，再也回不到家乡。

这样也是避免家人太过伤心，不然看着那么多尸首，却找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孩子，只会更加摧残着他的内心。

薛祁安以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够强大了，但当真正看到这份生死书的时候，薛祁安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微不可查的战栗着。

萧玄彻眸色幽冷，嗓音冷沉而威严：“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就把字签上，这样，本殿下就准许你上战场，而上了战场后，你的生命由你自己负责。”

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孩子，薛祁安握着生死书，虽然眼里没有露出很多的害怕，但还是有很多犹豫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二哥，如今只有二哥在这里，但若是直接就这么出任务了，他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是不是就没有见到阿姐，爹爹，外祖父的机会了？

薛祁安咬了咬唇，神色有些复杂的开口：“太子殿下，能不能签完后，让我去见阿姐爹爹一面再出任务啊？”

萧玄彻冷眸：“敌人攻打到上京的时候，你饿了，要先吃饱饭再去打仗吗。”

言外之意，一旦签了，立即出任务！

而此仗，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必念生还！

薛祁安皱了皱眉头，小脸变了又变，再看向薛祁言的时候，又有些像是弟弟求救哥哥一般，怯生生的。

薛祁言知道萧玄彻的意思，便是想教导薛祁安不要过分的自负，这样也只会害了他！

他沉声开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祁安，懂点事，别和太子殿下忤逆。”

薛祁安咬了咬唇，低垂着头思索了片刻，随后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倏地拿起笔在生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龙飞凤舞，毫不犹豫！

这股冲劲，连薛祁言都震惊了！

他自认为自己还挺了解薛祁安的性格，就是个小孩子的心性，连爹的话都怎么不听，全家上下，倒是最听阿绾的话！

但没想到，他此刻竟然不怕生死！

薛祁言的脸色微微沉了沉，心中说不出的刺痛感觉。

薛祁安随即将生死书递给萧玄彻，神情认真无比：“签完了，太子殿下，我可以跟着副将他们去上战场了吗。”

萧玄彻看着薛祁安脸上的冷凝与严肃，低头扫了一眼生死书，示意着副将：“带他去。”

副将在旁还是有些犹豫，上前轻声劝阻着：“殿下，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点？”

“他说他可以，而且也签了生死书，那上了战场，出现什么事，我们也不会承担太大的责任，到时候你们多看着点就行了。”

萧玄彻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着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副将脸色变了变，可太子殿下都吩咐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随即，萧玄彻便唤着副将和薛祁言单独去营帐聊天。

薛祁安终于获得了上战场的机会，回到队伍后面的时候，都是挺胸抬背，开心的不行！

霍敬看着他，轻轻哀叹一声：“我也签生死书。”

薛祁安这样莽莽撞撞的性格，真上了战场，他也不放心！

而他这条命本来就是被小姐给救下来的，就算在战场上能替薛祁安挡刀，那也是他应该做的。

薛祁安一眼就看出了霍敬的想法，兄弟情他已经领会到了，但不代表霍敬就要牺牲自己来保护他，他以开玩笑的语气开口：“我才不让你保护，霍敬，你打仗能力还没我强呢，到时候就跟在我身后老老实实的缩着，听到了没？”

……

营帐内，萧玄彻落座主座，薛祁言坐在一旁，副将则站在萧玄彻的面前，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萧玄彻扫了一眼，示意着副将也坐下！

副将暗忖了下，随后没有犹豫的落座。

“太子殿下，是发生什么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萧玄彻眸色清冷，比起刚刚的平淡，此刻倒是平添了几分严肃：“长公主是蛮族一派的人，这次本殿下命令你们，暗中排查上京所有的人，找出其他的蛮族。”

听到蛮族二字时，副将的脸色就大变：“蛮族？那不是当时与先帝打仗的那批阴险狡诈的族人吗，他们当时战败，被分散在周边小国各个角落，很难再重新起来！”

“长公主与当今圣上是亲兄妹，怎么可能会是蛮族一派的人？”

萧玄彻眼眸闪过一抹冷凝：“真正的长公主，如今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