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枳便是如今的圣女?”
“是,她自小便被家族培养,如何去做一个皇后,如何辅佐君主,如何安定后宫,如何护佑百姓...她未来的路已经定下,待储君的人选定下后,她便会公开储妃的身份,最终成为南翼国的皇后。”
这些黎司晚其实都是听过的,只是听皇后亲口讲出来,却有了不同的意味。
那是一种夹杂和无奈的自豪。
奉献一生,只为家国安宁。
的确是伟大的。
“所以,皇后娘娘你……”
“没错,我也是光渊寒氏培养出的上一代圣女,圣女的职责是随君主而生,随君主而散。”
“随君主而散?那若是圣上归天,娘娘您...”
“你放心,我们寒氏一族没有这般残忍,圣上归天,新任皇后上任,我便可回归家族,自此自由。”
这一刻,黎司晚从皇后的眼底,也看见了一丝期待和解脱。
心底五味陈杂,黎司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寒氏一族所为,皆是为家国大义。
但她却心疼那些圣女的一生。
之后的时间,黎司晚就好似家中小辈一般,和皇后还有寒枳聊了许久。
圣旨以下,家族宿命,一切的确无以更改。
但在黎司晚要离开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寒枳。
“小枳,我知道你的责任,但你真的想好了吗?那是你的一生。”
尽管寒枳此时神色未变,努力保持着自己淡然的模样。
黎司晚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出来。
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既是宿命,便无法逃脱。”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寒枳无奈摇头,“若是有,就不会有那么多圣女成为皇后了。”
“那...你见过苏逍遥了吗?”
一提苏逍遥,寒枳眼底便划过浓烈的复杂。
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罢了,感情之事,又岂是外人能够左右的?
黎司晚也没有再问,和寒枳告了别,便向着圣上的寝殿而去。
罢了,这也是命,苏逍遥和她之间的事情,自己终究也不能做主。
而此刻御花园中,两道身影正相对而坐。
是夏侯宿和宋靖霄。
两人身前热茶袅袅,带着清香。
“二殿下,哦不,该称呼你为太子殿下了。”
“你同我还要说这些吗?”
“那我便不说,只以茶代酒,道一声祝贺。”
“好。”
两人以茶代酒碰杯,随即饮了一大口,相视一笑。
“殿下伤势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亏你此前提醒,我注意避开了要害,宋祁钰那一剑,看似凶险罢了。”
“即便如此,也还是要好好修养。”
“那是自然,你呢?你的伤势如何?”
“我没大碍。”
“也是,毕竟有医术高超的未婚妻嘛。”
宋靖霄笑着将茶杯放下,“宿小侯爷,日后之路遥远,你我一路同行,有句话,我还是得说一说。”
“殿下请讲。”
“愿日后我与小侯爷,永不相欺。”
简单一句话,夏侯宿手中的茶杯却顿了顿。
抬眸看向宋靖霄时,便看见了他眼底的浅笑。
他知道。
关于圣上脊骨的事情,他也知道!
见夏侯宿未说话,宋靖霄笑着道,“你别误会,很巧那件事也是我想做却不敢做的,只是我不喜欢被人暗地利用,哪怕是明里利用,我也是乐意的。”
说着,宋靖霄重新举起了茶杯,“所以,两不相欺。”
说是相互利用,最初他们二人的确是。
但长时间相处下来,他们也的确当彼此是好友。
而且宋家说得对,一路同行,路途遥远漫长。
的确是该坦然相待。
因此,夏侯宿看着他,随即轻笑轻笑碰杯。
“好,两不相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