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雨面露难色,轻声道:“阿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也知道,男子天生力气大于女子,我纵使学会了防身之术,又怎能保证真的打得过他们呢?”
姜念薇微微一笑:“防身之术并非只靠蛮力,只要你能巧妙运用力量,同样可以击败比你强大的对手。而且,你也可以在对方毫无防备、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发动攻击,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更何况,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会尽全力保护你的,我提醒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更加警觉,千万不要给不良的男子骗了去!”
“放心吧,阿姐,即使没有你们我也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她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
姜念薇看着她那坚毅而又自信的模样,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再不是上一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样子。
而她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小妹能够继续保持这份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而庄秋荷这几日的肺炎明显更加严重了,咳嗽加重,高热不断,让她疲惫不堪。
姜念薇只是冷漠地注意着这一切,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同情,上一世他的父亲就是在流放途中得了疟疾而死,要比庄秋荷现在症状严重百倍,如今就让她这样受着吧。
三日后,庄秋荷的症状竟然减轻了,只是身体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咳嗽不断,时常喘不上气,因为行路的速度慢,身上还挨了好几鞭子,疼痛难忍。
随着队伍不断向南行进,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炎热。
明明此刻才是三月,但南方的气候却仿佛已经提前进入了夏季。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丛林中有各种各样的蛇虫鼠蚁,让人不堪其扰。
姜念薇在出发之前,已经让家人带上了特制的香包,这种香包可以驱虫防蚊,只要时常更换里面的药材便可以一直保持效果。
但秦家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秦子谦被不知名的毒虫咬了一口之后。
起初,他并未太过在意,只是轻轻拂去了腿上的刺痛,片刻之后却惊恐地发现,被咬之处竟然肿胀起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包,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大包不仅未有消退的迹象,反而变得更加可怖,伤口也开始化脓。
每当他试图迈出一步,那钻心的痛楚便如同利刃般刺入他的骨髓,让他几乎要跌倒在地。
但面对那些面无表情、催促不停的差役,他只能咬紧牙关,硬撑着继续前行。
秦子谦感觉,若是再这样下去,他的右腿怕是要废了。
他曾经看到过姜念薇给她大嫂治病,他们这流放队伍中,只有她稍微懂些医术药理,虽不知她是何时学会的,但为今之计,只有让她帮忙治疗一下伤口,再问她要些伤药,或许她因往日的情谊可怜他一下。
为了苟延残喘,秦子谦纠结再三,只得放下曾经的骄傲,跪倒在姜念薇面前。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卑微与恳求:“我输了,念薇。我向你求饶,我恳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这条贱命吧。”
姜念薇轻叹一声,上一世又有谁怜惜过她和她的家人呢?
她垂眸,目光落在曾经那般高傲不可一世的秦子谦身上,心中只觉得一阵荒诞与可笑。
“秦子谦,你怕是找错了人。”她淡淡开口,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我并非什么神医圣手,如何能够救你?更何况,你与姜绵不是早已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了吗?你何不向她求助,又何苦来求我这个你曾经不屑一顾的前妻?”
“我知道你是讨厌我勾三搭四,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对待你,但男人三妻四妾明明是正常的,况且我也不嫌弃你被其他男人玷污过,我们重归于好,可好?”
姜念薇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有资格嫌弃自己吗?连眼见为实的道理都不懂,就乱猜测她被人玷污,不过姜念薇并不想他解释这件事,也不在乎清白与否。
她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谁给你这样的自信?也不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这是上一世他对她说过的话,如今一字不差还给他,说罢,她转身离去,不想再与这人多说半句。
眼见姜念薇对他冷漠置之,他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愤怒与羞愧交织在一起,让他开始口无遮拦地诋毁她。
“这一路上,你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不就是因为以色侍人吗?你也不是什么姜家小姐了,你不是和我一样吗?不,你甚至连我都不如,我尚且知耻辱,而你呢?不知羞耻!烂货破鞋!除了我还勉为其难地要你,谁还要你!”
这一声雷霆般的怒吼,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姜念薇却仿佛置身事外,面色如常,对于他这般的失态与慌乱,她只觉得滑稽可笑。
她从容不迫地伸手,轻轻拿起悬挂在马车边缘的那把弓箭,眼神冷静而锐利,她拉紧了弓弦,瞄准了秦子谦的胸口。
秦子谦笃定,姜念薇不会杀死他,杀了他,她也要再背上一条罪名。
“哈哈,你想杀我?那你杀了我好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谁知她却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箭矢如同闪电般射出,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目标。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秦子谦在这一刻惊恐无比,然而箭矢却并未如他所料地射入他的胸膛,而是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片冷风,最终射入了他身后的一棵大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差役见有人伤人,本想制止,却发现姜念薇射中了一条硕大的蜈蚣。
姜念薇这才开口解释:“差爷,我只是想射死这条蜈蚣,若是有人被咬了,后果不堪设想。”
差役微微颔首,以示明了,并未再深究下去。
反观秦子谦,却因方才那飞箭之惊,双腿颤抖不止,甚至无法控制身体本能,已然失禁。
此状引得旁观之人纷纷讪笑,“哈哈哈,听闻他原来还是个侯爷呢?”
“还领兵打过仗呢?就这样子,还打仗,简直贻笑大方!”
秦子谦只觉得双颊如火般炙热,内心充满了羞愧与尴尬。
他原本想要羞辱对方,却没想到反而被对方一番行为吓得手足无措。
姜绵轻轻地拉过秦子谦,她的脸上尽量维持着一片平静,不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
她佯装关切地问道:“子谦,你没事吧,你最好还是换一身衣服吧,你这伤口,等会儿我试着来帮你处理。”
她依旧对秦子谦抱有一份幻想,均是因为她之前做的那断断续续的梦境。
既然不能没有情谊,她也必须得到利益,唯有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成为他的救赎,成为他心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秦子谦现在也别无选择,只能任由姜绵照顾着他。
腿上的伤口溃烂得愈发触目惊心,他越发难以忍受这样的疼痛,便让姜绵用火烤的匕首将他腿上的溃烂之处切掉。